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穿来的帝姬不靠谱 作者:慕徽音 文案: 在小皇帝眼里,自家皇姐又温柔又体贴,还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但是:太傅:陛下,帝姬居心不良,心机深沉,您要小心啊!(她以后会对你下毒手啊)将军:陛下,帝姬祸乱朝纲,倒行逆施,您要三思啊!(她以后会抢你的皇位啊)小皇帝: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是嫉妒皇姐在朕心中的地位。朕是皇姐的,谁都别想染指。另从今儿起本文固定晚九点至十点间更新,其余时间皆为捉虫。 内容标签: 爽文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清蕖 ┃ 配角:老抽 ┃ 其它: ================== ☆、第一章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这是自陈连钰登基以来每日朝会必说的一句话。通常情况下,说完这句话后,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剩下的就都是太傅严文谨和护国将军楚国邦的部分了。   虽然这有些不合礼数,但谁让他年纪小呢,今年不过才八岁,谁让两位大人是父皇给他留下来的呢,两家都是大凉的老牌世家了,他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啊。   所以今日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像往常那样不动不说,安静的充当一个吉祥物。伴着一堆闹哄哄的声音,陈连钰安然睡了过去,昨日太傅留下了好多功课,他可是熬夜到好晚呢。   但是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对。   “陛下,摩托国国王派小皇子带着国书前来,想要归属我国。您看……”礼部尚书李大人像往常一样汇报了外交最新动态后,等着两位巨头进行总结。   但是两位大人今天却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完全没了往日里争得面红耳赤的激烈。   众大臣都有些疑惑,毕竟两人不和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像今天这样和谐的局面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但是相互看了看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也就不再纠结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只是苦了提出此事的李大人,两位头头都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年幼的陛下又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这把老骨头哟,来之前夫人跟他说今日他会走霉运他还不信,没想到竟然应在了这儿。   其他人不知道,但一直贴身伺候陈连钰的赵太监知道,陛下肯定是又睡着了,这是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在重重压迫下培养出来的新技能,睁着眼睛睡觉,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本来他想着正是春困的时候,陛下昨日又睡得晚没忍心打扰陛下,可见如今情况不太对,借着桌案的遮挡,他连忙了伸出手戳了陈连钰一下。   陈连钰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赵太监脸色一僵。   “陛下,太傅大人来了。”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陈连钰身上赵太监赶紧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陈连钰眨了眨眼,收回了原本托着下巴的小手,端端正正的坐好,看了一眼底下的众大臣,不慌不忙地问道:   “这件事,太傅怎么看?”   见陈连钰第一个询问自己的意见,严文谨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回陛下,臣认为这是件好事儿。”   原来陛下小时候是这么听话的吗,果然以前是自己对陛下太过严格了吧,才会让陛下后来都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了,以后一定要对陛下好一点儿,严文谨暗暗地想着。   只是严文谨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刚说完就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了他。   “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妥。”意料之中的,正是严文谨的死对头楚国邦。   严文谨满脸冰霜,楚国邦你个傻叉。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但严文谨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静地看着陈连钰的表现。   重生一世,严文谨对自己失败的人生进行了深刻地反思,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和陛下的关系闹得太僵,让陛下信任楚国邦那个榆木脑袋。   所以这次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获取陛下的信任,那他就要暂时地退步,避开楚国邦的锋芒,总有一天陛下会看到他的真心的。   “哦,太傅怎么看?”陈连钰又把话题踢给了严文谨。   虽然他是很喜欢楚师父不假,若是平日里应了也不是不行。但摩托国陈连钰是知道的,那个小国虽然偏远了一些,但地理位置好啊,矿产丰富又地处交通要塞,再加上那里的皇室是惯会做生意的,所以那里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钱多。   这样一个国家要是愿意归属自己,那每年国库里要添多少东西啊,想想陈连钰就很是心动。   “陛下,我大凉就是出了名的礼仪之邦,有小国慕名而来正说明我国的名声之广,若是同意,一方面向周围各国表明了我们的态度,另一方面摩托国富含我们所缺的矿产,百利而无一害啊。”   “嗯,太傅说得有道理,那这件事就交给太傅去办吧。”陈连钰很快下了决定。原来太傅看起来还是蛮靠谱的嘛,当然如果功课能少一点就更好了。   这边严文谨见陈连钰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很是开心,看来自己的方法已经找对了,接下来只需要保持就好了。   他开心了,就意味着某人要不开心了。   “陛下三思啊,那摩托国明明距昌国更近一些,要是想寻求庇护的话,何须来我大凉?”话一出口楚国邦就意识到自己出错了,连忙解释道:“虽然话可能有些难听,但按摩托国人精打细算的性子诸位都是知道的,为什么要放弃近路而求远路呢?”   楚国邦说的的确有些道理,见众人都在思考,他又说了一句:“更何况臣听说前些日子摩托国刚和昌国做了一笔大生意。万一他们联合昌国使诈呢?”   虽然其实楚国邦也知道摩托国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的小皇子,也就是后来的王,心悦陛下的皇姐安阳帝姬。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不同意。   安阳帝姬后来可是害死了陛下自己称帝的人,真要让他来了,这银子指不定是进了国库还是进了安阳帝姬的私库呢,这不是在给她增加筹码吗?   “看来楚将军的消息似乎有些不太灵通啊。”严文谨对着楚国邦冷笑:“摩托与昌国的确是做了一笔交易不假,但是事实上这笔生意由于昌国中途毁约并没有完成,说不定摩托是想借我们之手对付昌国呢!”   楚国邦语塞,他是前几天才回来的,恍惚了两天后才清醒过来,只想着先除掉安阳帝姬为国除害,于是先派了人去刺杀安阳帝姬。   然后就匆匆忙忙来上朝了,时隔多年他对如今的情况确实是记不太清了。还不确定安阳帝姬那边的情况,他不敢轻易放摩托国人进来。   见楚国邦似乎是心虚了不再说话,严文谨心中冷笑,面上却很是平静,不能坏了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形象,自己是为了大凉好,不是为了跟楚国邦斗嘴。   “还有一件事,楚将军不方便说,我替你说好了。摩托国小王子广绍早在之前为先皇祝寿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过自己心悦安阳帝姬。”虽然当时才几岁,不过的确是事实啊。   众人对严文谨突然提到安阳帝姬有些不解,不是正在说摩托国来使的事吗,怎么又扯上安阳帝姬了?楚国邦也不由皱眉,严文谨这是什么意思?   “而楚大人你,也喜欢安阳帝姬,我说的,对吗?”严文谨问道,一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消息还是上辈子后来两人共患难关系好了一点儿后,楚国邦喝醉了亲口告诉他的。当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楚国邦平日里见安阳帝姬的时候正常得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此刻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楚国邦听此一愣,这才记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他的确是是喜欢过安阳帝姬的。安阳帝姬跟其他的公主不一样,因为她亲自上过战场,还劝降了昌国一位将领,要知道在此之前大凉的军队刚败了大仗,加上粮草不足,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个时候他是极其震惊的,的确产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可是后来,安阳帝姬却将她的聪明用在了为自己谋取皇位上,她不再是他心里的那个她了。   可是他的默然在在众人眼里看来却是默认了。   众大臣可不知道楚国邦在缅怀自己逝去的暗恋,他们只是极其震惊,他还真敢想啊。不过没想到护国将军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严肃冷酷,还有一颗柔软的心灵呢。   这时候坐在上位的陈连钰终于坐不住了,要不是太傅提醒他一直都没看出来,楚师父居然想和自己争皇姐,做梦,朕真是看错你了!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交给太傅去办吧,退朝。”陈连钰决定快速结束早朝,他要去找皇姐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第二章   庆福宫中,安阳帝姬陈清蕖正在用午膳,脸上满是满足的神色,衬得本就娇艳的面容更显几分妖娆。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也就是这里的美食了。   “帝姬,方才的事真的不告诉陛下吗?”她的贴身侍女紫珍看着从来到宫里开始就不停地吃吃吃的陈清蕖,担心地问道。   今日帝姬来宫里看望陛下,谁知道半道上竟然突现涌现出来一大批刺客,还好帝姬反应地快,陛下派来的人功夫也不错,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用,这事儿本宫自己会解决的,别让陛下担心了。”陈清蕖不在意地回道。她进宫的消息虽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再加上那些人撤退时对地形很是熟悉,极有可能是身边人泄露的,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一阵杂乱的请安的声音,紧接着帘幕被掀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奔了进来,最后在她旁边坐下。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的,正是方才退朝的陈连钰。   “皇姐,今天朕在朝堂上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皇姐是否知道?”小皇帝看着陈清蕖一脸严肃地说道。只不过他年纪小,不到十岁的年纪,这表情由他做来显得格外可爱。   “什么事儿?”陈清蕖随口问道,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没停,溜圆的丸子,晶莹的糕点,甜美的汤汁,盘子中散发着各色香味的佳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着。   小皇帝看着很是羡慕。他最近正在长身体,饿得快也就吃得多。但是他发现吃了东西后只会增加宽度和厚度,高度一点儿没变化,再吃东西的时候就格外注意了。   他以后成了流芳千古的名帝,画像可是要留下来供后人瞻仰的,怎么能是个胖子?但他皇姐就不一样了,吃多少看起来都没变化。   虽然心里觉着自己很受伤,但他还是没忘了正经事,摆正了脸色后他接着说道:   “太傅说,楚师父对皇姐有意。这事儿皇姐知道吗?”   陈清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楚将军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陈清蕖反问道:“怎么还会有这种传言流传出来?你还真信了?”   “那就好,皇姐还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朕今天要陪我出去玩儿?”陈连钰可怜兮兮地问道,到后来更是带上了几分渴求的意味,甚至连自称都忘了,果然还是个孩子。   “当然,我今天就是来接你出去的。”陈清蕖笑道。   陈连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就害怕皇姐嫌弃他不再喜欢他,不再愿意陪他了。   两人换好便装后便在一群人保护下出门了,一路上陈连钰显得很是兴奋,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先皇及先皇后过世后他幼年登基,难免被约束得狠了些,因此这会儿才格外兴奋,还时不时地把一些小玩意儿递给陈清蕖看。   看着开心的陈连钰,再看周围热闹繁华的街市,陈清蕖的疑惑更深。她并不是真正的陈清蕖,而是光耀大陆的一名顶级药剂师,只是实验时不幸发生了爆炸。   当她来时真正的陈清蕖已经过世了,无意中附身她的身体后才发现她还有一丝残魂存在,只是已经极其虚弱了,只来得及请求她帮自己两件事:保护陈连钰和保护大凉。   前者陈清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后者她现在都没有想通。她仔细了解过了,大凉前几代帝王已经将这个国家经营地很好了,尽管现在幼帝年少,但能臣干将不少,只要再过几年幼帝真正的成长起来,这个国家完全可以再延续很多年。   除非,问题是出在自己的国家内部,联想到早上自己被刺杀的事情,陈清蕖觉得有些为难,这就有些不好办了,她可不会这种不见血的战争。   “姐姐,你快看!”陈连钰突然出声打断了陈清蕖的思路,顺着陈连钰手指的方向望去,陈清蕖看见了先皇留下来的两位辅政大臣,刚好一文一武,正在激烈的争吵,据说两人不和,现在看来好像的确如此。   楚国邦的行为再一次刷新了严文谨对他智商的认知。   就在方才下朝回来的路上,严文谨突然在街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光微,日后安阳帝姬身边最为受宠的小侍。如今正一身孝衣跪在路旁,面前放着一块卖身葬父的牌子。   严文谨虽然不忿安阳帝姬的所作所为,但对这个光微的印象却颇好,因为在后期安阳帝姬不再掩饰自己后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这个光微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愿意且敢于劝阻她的人,这让严文谨对他的好感度增加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富家子弟走了过来,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竟妄图调–戏他,这下严文谨坐不住了,忍不住出手帮了光微一把。   可是楚国邦那个榆木脑袋的,这时候严文谨特别后悔当初选府邸的时候没好好看图,竟然跟楚国邦当了邻居,连回府都顺路。   或许是这里的动作惊到了他,楚国邦也跟了过来。   “哟,这不是严大人嘛,怎么,这是突发善心想做好事了?”楚国邦面上很是轻松,心里却十分紧张。   这个光微日后可是是安阳帝姬的人,或许他们现在还没关系,但看他们后来至死不渝的架势,还是不让他们见面的好,要知道这位的智谋比起安阳帝姬低只高不低,要是让他们遇见了……   “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种卖身葬父的事情发生,是我等的疏忽,我实在是心有愧疚啊。”本来还想怼他几句的,但严文谨眼尖的发现了先皇留下来保护陛下的人在附近游荡,陛下也出来了!所以他临时决定改变策略。   “……”这几天严文谨很是古怪,除了今天早上摩托国来使一事,竟然都没有跟自己直接对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只是眼神实在算不算友好。   “咳咳~”这时在周围围观许久的陈连钰见事情不妙终于现身了,平日里在宫中也就算了,现在可是闹市,要是闹大了他这个做陛下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知道如今在外面不方便暴露身份,两人只简单打了招呼,只是语气中更显几分恭敬。   他们的对话陈清蕖没有仔细听,因为她看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地上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其实人家穿的是孝服,跟当初她遇见那个自称普度众生,其实是总爱穿一身白衣到处忽悠人的光明圣子实在是太像了。   只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绝不会允许自己跪倒,他们只是容貌相像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清蕖问道。虽然不是那个人,但毕竟脸一样,还是有几分亲切感。   见此楚国邦暗叹糟糕,还是让他们见面了,刚才就不该跟严文谨说那么多废话的,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光微。”声音很是平静,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你都会做些什么?”陈清蕖又问,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算了,我府中还缺一个修剪花枝,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小姐,您若是见他可怜给他一些银子就够了,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不好留下的好。要是您还缺人的话,我可以帮您再找。”楚国邦见此连忙说道。   陈清蕖挑了挑眉,她也见过这位楚将军很多次了,今天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不是横眉冷对而是这么好说话呢,还真是奇怪。看他难掩紧张的样子,陈清蕖突然有希些想逗逗他,于是浅笑道:“不必麻烦了,就他吧!”   楚国邦立刻冷了脸色,严文谨心里嗤笑一声,呵呵,还是那么天真!不过楚国邦为什么不想安阳帝姬带走光微呢? ☆、第三章   公主府。   大凉公主府历来是为将要成亲的公主成准备的。虽然陈清蕖还没有成婚,但是因为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又喜欢时不时地往外跑,于是先皇特意破例,索性直接为她建造了一座府邸。   因为是安阳帝姬的府邸,无论是设计还是选址都是极好的,请了无数名家参与建设,而且连占地面积都要比规制的大上许多。   方才在街上捡回了那个自称光微的男子后,陈清蕖特意带着他在花园中绕了好大一圈。   陈清蕖原本是天才制药师,感官极其灵敏,早在最初提出将光微带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瞬间放松下来的身体,以及平静面孔下暗藏的欣喜。这让她怀疑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尽管他看起来很正常,可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想当年她为了研究最新的药剂潜入光明神殿偷取某味药草,遇到那位光明圣子时也是这样的表现,一段时间后她顺利地偷走了那味药草,虽然过程有些神奇罢了。   于是陈清蕖便试探了他一番,好吧,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自己的恶趣味,当初被压迫的狠了,现在看见同一张面孔,忍不住想反击回去。果然,若是换了平常人,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会有些烦躁吧。   可光微呢,明明他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面色惨白,可见是不好受的,但却很是平静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意思,平常人谁有这么好的耐心?   “紫菀,带这位公子去打理一番吧。”见时间差不多了,陈清蕖对紫菀使了个眼色。   紫菀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陈清蕖这才放下心来。她以前自由惯了,喜欢一个人自在的生活。可是她来到这里后,发现这位安阳帝姬跟她不一样,怎么说呢,她的感情生活很是丰富。   上到朝中的某位大臣,下到府中的某位小厮,都跟她有点儿不清不楚的关系,还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这让她很是苦恼。虽然前些日子她找了个借口把他们俩弄去修坝了,但估计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她实在是不擅长这些,必须在他们回来之前想个办法。就在刚才她想到了,找个挡箭牌就好了。虽然这么做可能有点儿不厚道,但谁让他撞到自己手里了呢?   光微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将自己泡进温暖的热水中,任由身上还未结痂的伤痕破裂流血,疼算得上什么,只要他还活着。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报仇的极好机会摆在他面前。   片刻后,他拿起衣衫,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这并不是府中下人的衣服,材质、针脚和绣纹都是精品,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   “帝姬。”他出去的时候陈清蕖已经在等他了,见他出来笑着望向他。   还不知道这位帝姬的喜好,光微只默默站着没有再出声。   “紫珍,去,把东西拿过来。”陈清蕖说道。   不一会儿紫珍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盆不知名的花,光微没有见过,应当是凉国特有的。不知道这位帝姬是什么意思。   “本宫这府中呢,不养闲人。既然你现在也是府中一员了,自然也要做些事,我既然说了让你修剪花枝,那你就负责照顾这盆花吧。”   光微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安阳帝姬,笑容明媚,似乎不掺杂任何心机。可安阳帝姬的名声,不仅在于她的美貌,还有她的智谋,这样一个人,在见面之前,光微实在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是。”虽然不知道安阳帝姬为什么对自己格外优待,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能达成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另一边,看着楚国邦的严文谨高兴地回到府中,就听到了侍卫头领的汇报:“大人,楚将军今早派人去刺杀安阳帝姬,失败了。”   这是他刚回来时为了防着楚国邦做什么傻事,特意派了自己最优秀的属下去监视他,听到这个消息,萦绕在严文谨心中许久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楚国邦大概跟自己一样,也重新来过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异常。为什么他会阻止光绍的到来?因为他知道光绍是安阳帝姬最有利的后盾。为什么他会阻止安阳帝姬将光微带回去?因为他知道光微的心计之深。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自己可以重来,为什么别人不能呢?不过在此之前他最好还是先试探一下比较好。   “大人,您去哪儿啊?用完早膳再去啊?”见着进门连早膳都还没用的严文谨又打算出门,管家连忙叫住了他。   “不必了,我去跟楚将军一起吃。”严文谨随口回道,说完就直接出了门。留下一脸懵的管家,他是不是听错了,大人说跟谁一起?不是楚将军吧?   同样刚到家的楚国邦心情很是烦躁,这种明明自己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就是阻止不了的感觉太不爽了,喝了几口茶觉得味道不对随手就连茶杯一起扔了出去。   “今儿楚将军火气还挺大啊!”是严文谨。   “你来我家干什么,这么直接闯进来可不是严大人的作风。”楚国邦越看严文谨越觉得生气,他不是自诩聪明才智无人能敌吗?那安阳帝姬的野心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盛国。”见楚国邦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严文谨终于收起了调笑的心思。   “难道你也……”楚国邦闻言一脸震惊,盛是当初安阳帝姬自立为帝后改的国号,这事儿严文谨怎么会知道,除非他跟自己一样也重新来过了。   “唉,一言难尽啊!”严文谨苦笑:“早膳你还没用吧,我也没呢,一起吧。”   于是片刻后,两个多年的死对头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画面倒有些意外的和谐。   “你是怎么知道我也回来了的?”这事儿楚国邦现在很是疑惑,难道他在不知道的时候泄露了什么吗?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啊。   “你真是糊涂啊,竟然派人去刺杀安阳帝姬!”想到这儿严文谨就差点儿没忍住骂他,不过想想如今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是忍住了。   “你竟然派人跟踪我的人!”楚国邦大怒,严文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自己吗?   “唉,你别生气啊。我一开始不是不知道你也回来了吗?还不是你说你曾经喜欢过安阳帝姬吗?我是怕你做错事想着能拦就拦。”严文谨连忙解释道。   只是楚国邦却更生气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姓严的,你给老子记清楚了,我,楚国邦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对陈清蕖有任何心思。”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声音低点儿,别让人听见了。”严文谨很是无奈,都重来一次了,这楚国邦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过吧?”楚国邦对于自己今天在朝堂上的失利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咳咳,还不是你喝醉了告诉我的。”严文谨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了话题:“你这个人啊,就是嘴里藏不住事儿,我得提醒你啊,以后可得小心点儿,这重来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可别哪天说漏嘴了。”   楚国邦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勉强安静下来:“行了你放心吧,我以后少喝酒就是了。还有,你还没告诉我,我怎么就不能去杀安阳帝姬了,她死了一了百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严文谨摇了摇头:“你比我死的早,不知道这后边儿的事,我大凉最后,竟是并入了昌国的版图。安阳帝姬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指使她。一旦她死了,线索就算断了,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敌人隐藏得更深,得不偿失啊!”   楚国邦也皱了眉,这些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后来安阳帝姬心太大了想要独大,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啊。   “那你想怎么办?”楚国邦问,在这方面他的确不如严文谨。   “等。”严文谨回道,等那个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第四章   “等?”楚国邦并不赞成:“就不能主动出击吗?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上一世等到我们都死了也没等到,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幕后之人,只能先看着安阳帝姬,等她自己露出马脚。”严文谨也有些无奈,可是他也没什么办法。   “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干等不是你的作风吧。你是不是觉得我累赘不想告诉我?”楚国邦很是怀疑。   “倒的确是有点儿想法,只是不太确定。”想了想严文谨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如今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了。   “安阳帝姬毕竟还是姓陈的,陛下又是她的亲弟弟,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丢就丢?怎么会忍心下毒手?这次回来后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太对劲,后来我倒觉得安阳帝姬更有可能是受人蛊惑或者胁迫才会那样做。”严文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楚国邦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没错!”严文谨肯定。   “我就知道。”楚国邦一拍大腿:“那姓秦的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就说嘛,为什么他堂堂昌国大将,放着昌国的荣华富贵不享,原来是假意投降,竟然妄想策反帝姬。”   “咳咳,你说谁?”严文谨像是不确定地问道。   “秦致远啊,有什么不对吗?”楚国邦也有点儿愣怔,难道他猜错了?   严文谨以手抚面,队友这么蠢,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怎么办?秦致远原本的确是昌国的悍将不错,也的确是与他们对决过,这都是事实不假。   可昌国皇帝不仁,听信谗言想要除掉他,当时两国交战昌国处于败势眼看不敌,他昌国皇帝却突然临阵换将,将被禁足在家的秦致远派来,秦致远不愿意,昌国皇帝甚至抓了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这边秦致远刚上了战场浴血奋战,后脚昌国皇帝就把他的家人处死了,他压根就没想过秦致远会活着回去。而秦致远后来被安阳帝姬劝降,如今在大凉任兵部侍郎一职。   这样的仇恨,秦致远不弄死昌国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为他做事。秦致远又不是楚国邦一根筋死倔。可是这话他能说吗?不能!   “没什么,只是我更怀疑刘子扬罢了。”严文谨只能无奈地回道。   “刘子扬是谁?”楚国邦问,既然能引起严文谨忌惮,那应该是个大人物吧,可他确实没有听过呀。   严文谨长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他是刘建山的独子。”   刘建山,原兵部尚书,因与敌国私通书信且低价贩卖兵器,事发后被判叛国罪全家处斩。只是他的刘子扬是安阳帝姬幼时的玩伴,两人关系很是不错,安阳帝姬不忍心私自将他救下了。   这事儿先皇也知道,他也见过那个少年,知道他的性子和能力,见爱女执意如此,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如今刘子扬改名换姓在公主府养马,颇有点儿归隐的意味,不过前些日子被派去和秦致远一起去修坝了,哦忘了说,虽然他爹是原兵部尚书,但他自己显然更喜欢工部。   “经你这么一说他倒的确是有些嫌疑。”再加上如今刘子扬和秦致远又聚在一起,更值得怀疑了。楚国邦如今还在固执地怀疑着秦致远。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他们近些日子的动作了,目前倒是不用担心,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秦侍郎还好办,他身边都是我们的人。可刘子扬,毕竟在公主府,我们不太方便插手。”   严文谨也有些为难,公主府中都是先皇的人,如今跟了陛下,他身为臣子不方便插手。他倒是挺看好光微的,但如今他出面显然并不合适,毕竟他们不熟,只能先放着了。   “好了,这事儿先不急。现在最关键的是摩托国来使一事,广绍王子的态度很重要。”这个人就相当于是一个移动的宝库,这种人是一定要把握住的,只是一定要控制在自己人手里才好。   “可是他不是对安阳帝姬有意吗?”楚国邦问:“当初那些兵器都是用他提供的金银和矿产打造的。”   “难道你忘了,光微?”严文谨挑眉,这个男人后来逐渐成长起来后,在安阳帝姬的心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地位,而他的占~有~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并不担心光绍会占到便宜。只是光微才刚到公主府,不知道现在他能做到哪一步?   都城驿站中,广绍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这大凉的陛下公务繁忙暂时不召见他就算了,可是凭什么不让他出去啊,说还什么怕他受伤。呵,开玩笑,别以为他不知道,一定是那个姓楚的派人拦着他不想他去见帝姬。他可是早就听说了,那位将军也爱慕着帝姬呢。   事实上这次他还真是误会楚国邦了,其实这事是严文谨吩咐的,想要阻止他和安阳帝姬见面罢了,年幼的玩笑话能坚持多久,只要不让他见到安阳帝姬,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按规矩办事。   只不过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光绍,因为此刻这位王子已经顺利站在公主府的门外了。   “您是……”管家看着眼前之人,实在是不能确定来人的身份。   广绍今日是特意盛装打扮过后来的,所谓盛装就是指所有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最贵的。这也就造就了他现在的这一身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太美观。   身上的衣服除了那不可言说的颜色外还算正常,但其他的配饰什么的真是一言难尽啊,完全就是大杂烩,啥都往一起戴。尤其是手中的金算盘上,镶嵌了一堆各种各样纯黄金打造的造型各异的花朵,格外惹眼。管家只觉着诧异,今天天儿这么热,难道他就不觉得烫手?   “我就是前些日子递了拜贴的,叫广绍。”广绍暗自庆幸,还好他聪明,在来之前就派人送了拜贴,要不然现在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见到帝姬了。   “哦,原来是您,快请进吧。”管家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原来那个纯黄金打造,同样镶嵌了各种装饰的拜贴就是眼前这个人送的,怪不得他看那算盘那么眼熟呢。摩托国人还真是有钱啊,管家暗叹。   “只是帝姬正在花房里,还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前去通报。”   “当然,不过我听说府中的花园很是漂亮,我可以去看看吗?”广绍问道,这可是一个熟悉帝姬爱好的好机会呢,他可要把握好了!   “当然可以。”说着管家派了一个人引他前往。   花房中,陈清蕖正在摆弄她那些蔫蔫儿的药草,这些都是她用曾经随手放置在空间戒指中的幼苗培养出来的,只是现在这个地方似乎不怎么适合它们生存。她用过这里特有的药草尝试过制作药剂但是没有成功这里的空气中几乎没有元素波动,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大概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了,这让她有些担心,因此最近几天把时间都用早了这上面。   就在这时管家前来通报,广绍前来,陈清蕖更头疼了。前些日子收到拜贴后她就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这个人是安阳帝姬的爱慕者,她本来不愿相见,但是最近两国正在互通往来,她也不好直接拒绝。   “光微呢?”还好她提前找好了挡箭牌,刚好这会儿可以用上。   “光微公子方才带着琴往栖云亭去了。”栖云亭就是花园里的一座凉亭。   哟,这下巧了,两人刚好撞上了,还省得她费心,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好,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吧。”   简单将自己打理一番过后,陈清蕖便往花园方向去了,毕竟关乎两国邦交,何况她还答应了安阳帝姬的请求,这会儿还是还是注意点儿比较好。    ☆、第五章   自上次自己被带回来后,安阳帝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光微一开始还有些不安,可后来就逐渐放下了。   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忍耐。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不要急,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急。   琴声由一开始的杂乱逐渐趋于平和,他的心也终于静了下来。   一曲完毕,突然有掌声从旁边传来,顺着声音望去,是摩托国的广绍王子,他竟然来了凉国。光微暗叹,昌国果然是大不如以前了,狂妄而不自知,什么人都敢得罪了。   不过如今他的身份可不是能认识广绍这种人的,因此只起身表示敬意,并没有主动说话。   “好曲,这这只曲子叫什么名字?”广绍很感兴趣地问道。摩托国不同于其他国家,它重视工业,各种职业中匠人居多,艺者数量极少,因此善音律之人格外受尊敬。   “随性而为罢了,没什么名字。”   “是吗?那太可惜了。”广绍有些遗憾,这曲子初听只让人觉得心中郁塞,似郁郁不得志,但后来意境一转,却不像如今那些流传甚广的曲尾或大彻大悟超然物外、或慷慨激昂自我激励,反而是突然归于平静,让人琢磨不透主人的想法。   “公子若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将谱子誊写下来赠予你。”最有机会取得下一任摩托国王的继承者,还是很有必要交好的。   “那就太好了,麻烦你了。”广绍听闻很是高兴,他一直以为这些艺人都是把曲谱看的极为重要不愿轻易传送与人的。   因此,当陈清蕖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和谐的局面,而不是想象中的火花四溅。   “帝姬。”沉浸在遇到同好的喜悦中,广绍压根就没看到陈清蕖到来,还是光微先注意到了。   “嗯。最近在府里如何,还适应吗?”陈清蕖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一时冲动把人家带了回来,结果把他晾着好几天。如果不是广绍要来,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多谢帝姬关心,光微很好。”   “这位是……”广绍这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似乎还不知道光微的身份。公主府中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吧?   陈清蕖但笑不语,见广绍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光微这才开口:   “光微只不过是帝姬买回来的一个下人罢了。”   呵呵,哪家下人能过得这么舒心的,不仅不用干活还能在花园里弹琴喝茶晒太阳的。广绍心想,该不会是安阳帝姬的小情人吧,可他事先并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啊。   “你先回去吧,本宫与广绍王子还有些事要谈。”陈清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是。”光微其实很想留下来听听,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不知广绍王子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接待来使一事是由严大人全权负责的,广绍王子怕是找错人了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今日广绍前来是作为朋友的身份,不谈公事。以往广绍虽然也来过很多次,但只是匆匆忙忙就走了,没能见识凉国的风俗人情,颇觉遗憾。此次时间充足,便想邀帝姬一同游玩。”   广绍看起来很是诚恳,但是也就只剩诚恳了,完全不像是对安阳帝姬有意的样子,陈清蕖从他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哪怕丝毫的爱意。看来不止传言误人,安阳帝姬的记忆也不可全信。   “好啊。”她倒想看看这位王子想做些什么。   于是一整个下午,陈清蕖在光绍的陪伴下将所有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一路上广绍表现出了与夸张张扬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温柔性子。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真的只是出来游玩,丝毫没有提起公事,不过却仿若闲聊般问了她另外一些事。   “广绍听闻贵国的秦侍郎原本是昌国的将军,后来经帝姬的劝服归降了大凉?”这件事至今仍是安阳帝姬最富盛名的一件事。   “哪是本宫的功劳,大势所趋罢了。”在这样一个时代,安阳帝姬的确可以算得上神奇了。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位巾帼女子最后为什么会含泪而终。   “帝姬客气了,秦侍郎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一般有才能的人都是有些傲气的,帝姬能劝服他本身就已经很厉害了。”   广绍似乎有意夸她,一直在绕着这个话题和她谈话:“不过我还听说贵国的楚将军也是一位悍将,两将相遇,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广绍很是好奇,不知帝姬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两位相安无事?”   广绍拐了几个弯突然提起楚国邦,让陈清蕖产生了疑问,恐怕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   “不怕帝姬笑话,我不久前搜罗了两位巧匠,但没想到恰好这两位有些过节,但广绍贪心想把两位大师都留下来,却苦于没有好的办法。不知帝姬可否向广绍传授两招?”广绍微笑着带着几丝无奈,仿佛真的对此很是烦恼。   “这倒还真是难住本宫了,其实这个问题本宫至今都没有解决。楚将军和其祖上都是忠君爱国的悍将,宁死不屈是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因此一直以来对秦侍郎都不怎么待见,连带着对本宫也有些爱答不理的。恐怕是帮不上广绍王子你了。”   陈清蕖虽然面上带着歉意的笑,心中却很是平静,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一步步不动声色地接近自己的猎物,用无害的外表逐渐取得自己的信任,却不知道在背后酝酿了怎样的阴谋。   严府。   “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已经把人看好了吗?怎么广绍还是跟安阳帝姬走到一起了?”楚国邦气愤地质问严文谨。   “这事儿是我提的不假,但你要知道看守的可是你的人。”严文谨原本正在批改陈连钰最新的功课,见到陛下如今进步迅速还挺开心的,结果楚国邦突然冲了进来对着他就是一顿骂。他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了。   楚国邦的神情一顿,这么看来还的确是他的过错,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上辈子的事还历历在目,两人谈笑间国破人亡的惨相时不时进入他的梦境,今日两人携手游玩的场景让他觉得仿佛末日再临,难免过激了些。   “行,是我不对,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静下心来,楚国邦总算是找回了理智。   “我知道你是紧张,可是这事儿急不得,一急就会露出马脚。楚大人,你要记住,只要陛下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   难道严文谨就不急吗?可是再急又有什么用,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计划也要一步一步的来,谁也不能肯定如果这次失败了他们还有重来的机会,因此要冷静,好好把握住眼前已经得到的机会。   “是我过激了,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这么冲动了。”楚国邦这会儿才真正地冷静下来。   “你知道就好,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希望你能听我吧话说完。”见楚国邦恢复正常严文谨严肃地说道。   “你说。”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走得太近了?”严文谨问:“在外人眼里,我们可一直都是不对付的。还有,你对安阳帝姬的不喜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这些虽然都只是小事,但说不得会让他们产生怀疑。所以我希望,就算不喜欢,至少不要表现太过。”   楚国邦的眉头早就皱的能夹死蚊子了,但是想到事先答应过听完便没有插话。但这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和你保持距离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但还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对安阳帝姬,就算她真的是被蛊惑的,绝不可能!”   “那尽量不要见面这总行了吧?”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严文谨也没有太惊讶。   “我尽量。”楚国邦最终也没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本来我还想着再等等,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合适。可是公主府我不方便插手,就算插~进了人也只会是无关紧要的地方。”严文谨有些苦恼,看来他是该见见那位光微公子了。 ☆、第六章   “王子,怎么样,安阳帝姬那边怎么说?”在驿站等候许久的属下见广绍回来连忙问道。   广绍只能苦笑:“难啊。”   自家人知自家事。摩托国虽然各项原料丰富,是个天然的宝库,但是他们的国力不够不足以完全护住。   以往各国乱战自顾不暇没有空搭理他们,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要向他们求助,但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战争已经基本结束,摩托国就是一块现成的肥肉,如果他再不有所作为的话,怕是以后地图上都不会出现这个国家了。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广绍有意为摩托找一个坚实的靠山,他原本看中的其实是昌国,凉国虽然也是大国,但毕竟当权者年幼且没有继承人,而他要的是长久的合作。可之前昌国对他的态度却让他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昌国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实在让他忧心,与其这样还不如找凉国。   “苍鹰才传来的最新消息,昌国的军队已经快要到达我国边界了,如果此次王子不能得到凉国的支持的话,恐怕……”恐怕世上再无摩托。   “凉国如今的陛下还年幼,正需要成长的时间,他们才同昌国达成停战协议想要休养生息,怕是不会轻易出手帮我们趟这趟浑水。”广绍也知道事情紧急,可凉国也不是傻子,他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不然,王子再去将军府试试?”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没用的,楚国邦那个一根筋的,眼里只有凉国和他的陛下,什么威逼利诱对他都没用,绝对不可能答应在这个时候出兵的。只有安阳帝姬那儿或许可以一试。但是,我该怎么跟她说呢?”广绍很是苦恼。   凉国的先帝许是怕自己驾崩后辅臣势大,文臣选了他最得意的臣子,但是个古板的;武将则选了个跟严文谨不对付的楚国邦。最后甚至还把半块儿虎符给了自己的女儿安阳帝姬。而安阳帝姬手中的那半块儿虎符就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   “安阳帝姬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难道王子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广绍摇头,安阳帝姬身为唯一的公主不缺珠宝钱财,他的计划中甚至有美男计这一环,可是自从今天在公主府花园中看到那个男子后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自知除了自己的身份,无论相貌性子怕是哪个方面都比不过他,而自己的身份,恐怕在安阳帝姬看来也算不上什么。   不过这么说起来,或许他可以找那位光微公子谈一谈。   而此刻的公主府,严文谨突然上门拜访。   “大人来的不巧,方才陛下传旨,帝姬已经进宫了。”虽然安阳帝姬一如既往地对他不咸不淡,但府中众人对他的态度却一日日的恭敬起来,也不知道她私底下吩咐了什么。   “无妨,我刚好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严文谨本就是挑着安阳帝姬不在的时候来的。   “请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同这我太傅大人只见过一次,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是这样的,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帝姬前些日子出门的时候遇刺了。”严文谨试探着说道。   “我只是个下人罢了,这些话,大人不应当与我说。”虽然这么说着好像不在意的模样,但因紧握而发白的指尖不自觉的暴露了他的心思。   严文谨见了一笑,却是换了个话题:“帝姬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以前先皇后几次提出却都被帝姬拒绝了,如今府中除了一位帝姬幼年时的玩伴外,就只有你一个陌生男子了。”   “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他突然提起那位幼年玩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好,原本这些事不该我管,但既然关乎到了帝姬的安全问题,我就不得不提上一句。帝姬的行踪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但知道的都是自己人,可帝姬却被刺杀了。所以我怀疑,府中,有内鬼。”严文谨轻飘飘地说道。   “而且我怀疑,就是那位帝姬的玩伴,不过我毕竟只是个臣子,不好掺和公主府内的事。所以我想,请公子帮我,如果他有什么异动的话,还请公子能及时告诉我。”   光微并没有立刻答应,他还不能确定这位太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毕竟要是说内鬼的话,他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显然更值得怀疑,可是严文谨却直接将这些事告诉了自己。   “光微来历不明,大人就这么相信光微?”实在是很让人怀疑啊。   “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你对帝姬的真心。”这样的话就算他有些小心思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告诉自己自己想知道的就行了。   见光微仍然没有确定的回答,严文谨就知道今天怕是只能这么着了。   “言尽于此,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就直接离开了,他不指望能这么快就取得光微的信任,只希望能引起他的警惕。   严文谨,光微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资料显示他古板传统因循守旧不善变通,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不对,他毕竟是一国太傅,位居高位,而自己只是路边买来的奴,就算他真的得到了所谓安阳帝姬的宠爱,也不值得他用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等的态度对自己,更何况他并没有。   除了严文谨本人之外,同样让光微感到奇怪的还有他和那位护国将军楚国邦的关系,传说两人是劲敌互相看不对眼,吵架是家常便饭了。可从他最近听到的消息看来,两人的关系却是要亲近得多。   但顾家的情报系统他是知道的,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幼稚的错误,再加上两人也处于这样的高位,完全没必要装模作样委屈自己,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两个人在顾家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他想,看来顾家或许要因此倒霉了。   “公子,帝姬回来了,请您去见他。”有人来向他禀报。   “嗯,我知道了。”观察了这么些天,他也该开始实施计划了。   “帝姬,方才太傅大人来过了。”这件事就算他不说,她也迟早会知道,还不如由自己来说。   “严文谨,他来干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陈清蕖能感觉到严文谨向来不太待见她,又怎么会亲自来找她。   “太傅大人说帝姬被刺杀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府中有内鬼,太傅大人怀疑是子扬公子。”光微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陈清蕖,见她皱了眉又接着说道:“太傅大人希望光微能注意些子扬公子。”   陈清蕖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心情现在很是微妙,因为就在她方才出宫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队正在巡逻的队伍,为首的那人身上有她当日被刺杀时有意留下的影粉的味道,可是经她询问却发现那人却是楚国邦的人。   现在严文谨却说怀疑是她府中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关系还真是乱啊。不过如果是真的的话,难怪安阳帝姬会请她护好凉国,毕竟以楚国邦的身份若是想犯上作乱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了你可是我安阳帝姬陈清蕖的人,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回过神来陈清蕖一点儿都没有把严文谨的话放在眼里。   “身上的伤好些了么?如果觉得府中闷的话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陈清蕖笑着提议。   听陈连钰说她的爱慕者二号和三号马上就要回来了,尤其其中一个就住在公主府,想想陈清蕖就觉着头都要炸了。   “有劳帝姬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他不咸不淡地陈清蕖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不过,正合他意。 ☆、第七章   正阳街,都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街道两侧是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井然有序地陈列两侧,小贩们正尽力在向路过的客人介绍自己的商品。   这只是正阳街很普通的一天,但却是光微日后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天。   这还是他这么大来第一次上街游玩,很不可思议是么,但事实上就是这样,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不能同寻常百姓一样享受这平静的欢愉。   光微偷偷看向身旁的陈清蕖,她正微笑着同街边一位卖扇子的大娘搭话,就像一位普通的百姓一样,眉眼间满是幸福和开心。   但是这样的盛景,大概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了,身旁之人的笑容,也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   此时陈清蕖恰好回头,对上光微平静无波的眼神:“怎么,累了吗?”   光微点头,是,他的确是,很累了。   白玉京,都城最大的酒楼。在街上闲逛了一上午,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刚巧光微说他累了,陈清蕖就带着光微来到了这里。   “你也坐啊,不必拘谨,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见光微站立一旁一副要伺候她的样子,陈清蕖连忙出声说道。   光微应声坐下:“多谢帝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明前几天对他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他才不会相信这位帝姬会这么有闲情雅致带他出来游玩。   “说起来,你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是相像呢,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不过你们的性子差的委实太远。”趁着小二去传菜的功夫,陈清蕖觉得以两人如今的关系,套套近乎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马上就要用到他了。   光微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是吗?”原来他是因为外貌和安阳帝姬的那位故人相像才被她带回去的吗?   “对啊,他那个人呢,没什么别的特点,就一点,就是他特别会装,而且装什么像什么,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而且有时候就算你明知道他是装的,还会忍不住相信他。”话语里满是怀念的味道,毕竟当初两人也算是共患难过。   “不过,你就不一样了。”   光微突然有些紧张,尽管这位帝姬说的是与他容貌相似之人,但谁知道是不是在暗指他呢?难不成这位帝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吗?   “那还真是巧,不过光微只不过是一个小百姓罢了,定是比不上那位公子的。”尽管换了个地方,他似乎还是个替代品呢,想到这里光微的声音有些冷淡。   “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算了不提这个话题了,对了,你可还有什么家人?”见光微脸色有些难看,陈清蕖试图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家乡发了涝灾,如今已经没有亲人了。”   “这样的话,那你以后就住在公主府好了,我可以养你。”陈清蕖笑道。   光微没有说话,但脸色却缓和了不少。据他这几日的观察来看,这位帝姬性子刚烈掌控欲强,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人更喜欢听话乖巧的人,就好像他那位强势的养母一样,他如今这副模样应该是最合适的。   见光微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陈清蕖觉得有些无奈,她还真没有跟这种冷冰冰性格的人相处过,索性直接摊开了说。   “不过呢,不能白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陈清蕖收回了玩笑的神色接着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宫最宠爱的人,没有之一,府中之事都可以交由你来管。但是,本宫不想见到一些不想干的人来打扰本宫。”   “光微明白了。”光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至少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了,原来她是想要利用自己。不过这样的话,他们两人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概都可以和谐相处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公主府里的下人们发现,帝姬对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位公子越发好了,什么稀罕的东西都往他那儿送,还经常抽出时间去陪他。看来,这位公子怕是成为帝姬的新宠了。   而光微,也好像真的成了公主府的半个主子一样。这天,他迎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广绍王子。”来人正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广绍。   “光微公子。是这样的,广绍这次前来,是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小忙,不知公子有没有时间可以详谈一番。”广绍的语气很是诚恳,光微眼神微闪,应了下来。   “请讲。”   “是这样的,我摩托不久前与昌国做了一笔生意,但是中间出了点儿小问题没能成功,但是因此昌国国君似乎对我国有些不满,甚至已经出兵我国。”广绍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沉重。   “广绍此次前来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求取凉国的帮助,但是先前广绍和楚将军之间曾经发声过一些不快,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我想请安阳帝姬派兵前往助我一臂之力。”   “你也知道,这些朝堂上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光微说道。   “广绍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公子能在帝姬面前提上那么一句就好。以后公子若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提,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广绍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争取到安阳帝姬的帮助的。   “您客气了,我可以试试,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能成。”那位帝姬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不过能得到这么大一份人情很划算啊。   “那是自然。”广绍松了口气,如果他愿意提的话,应该会好上几分吧。   “你说,广绍王子想要我派兵去帮他?”陈清蕖放下手中的药经,她的确是掌握了一部分兵力不假,可那些都是驻扎在皇城的亲军,是先皇特意留下来保护陈连钰和她的,绝对不可能派他们去摩托。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光微疑惑地看了一眼书的封面回道,药经,陈清蕖怎么会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如今两国已经结交,这件事他为什么不跟楚将军说?”   “广绍王子说同楚将军有些过节,怕楚将军不尽心。”   只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有些hold不住了,如果有bug请指出谢谢。 ☆、第八章   “没有没有,怎么还是没有呢?”将军府的书桌上,原本用来放兵书和奏折的地方,如今却被成堆的医术给堆满了。   要知道楚国邦平日里最不耐烦的便是看书,除了必看的兵书和史书外,其他书籍他都是不沾的。   放下手中已经被来回翻了好几遍已显得破旧的书,楚国邦的脸色很是难看。   上辈子,陛下最后是中-毒而亡的,虽然是慢性毒-药,但由于当初发觉时已经太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咽了气。   这次回来后,他就想着先找出这种毒-药的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太医院中竟然无一人能认出这种毒-药,而他派去民间搜罗神医的人还没回来。再加之他自己也不放心,索性自己动手了,但翻遍了所有药典也没找出症状符合的,难免有些心焦。   “将军,帝姬来了。”见楚国邦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管家连忙趁机说道,他可不敢在将军看书时打扰他。   “她来干什么?”虽然严文谨说了可能她不是主谋,但毕竟跟她有直接关系,楚国邦还是做不到对她像以前那样恭敬有加。   “帝姬没有说,但脸色看着好像不太好。”管家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   “去吧。”他倒要看看她来干什么。   “唉。”管家连忙应声退下。   将军府的会客厅十分简洁,同时下里流行的不同,除了必须的桌椅摆设之外,只有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的一副先帝御赐的一个“忠”字,以及一些盆栽摆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虽然说穷文富武,但以楚国邦的家世,完全不至于朴素到这种程度。但他却这么做了,一般来说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他懒得打理,要么是他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若是前者还好说,可要是后者,这人的心思可就难猜了。但两人的接触不深,陈清蕖也无法做出判断,只能再看了。   “末将见过帝姬。”楚国邦在门外站立了许久,才最终平复下心情进来。见到陈清蕖正在低头品茶,身上鲜亮的服饰为清冷的房间添了几分亮色,看到这个场景他不由恍惚了片刻。   然而下一刻陈清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盏,从袖中拿出来了一块黑铁令牌,直接扔在了他的面前,将他不知飘到哪儿思绪给拉了回来。   “楚将军,解释一下吧。”陈清蕖逼近楚国邦,直勾勾地望着他。   “末将不懂帝姬的意思。”这个令牌是楚国邦手下黑衣卫的专属标志,数量固定且因材料特殊难以作伪,这枚是真的确认无疑,但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位帝姬的手中。   “楚将军还不知道吧,本宫前些日子进宫的路上被人刺杀了,而这枚令牌就是本宫在那时捡回来的。”事实上是她刚刚从巡逻队身上顺走的,此时正好用来试探一下这位楚将军的底细。   “绝对不可能,末将昨天才召集过所有黑衣卫,令牌并没有缺失。”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楚国邦有片刻的心虚。   只是不知她是怎么拿到这块令牌的?黑衣卫都是随自己一起征战过的亲兄弟,都是自己的亲信,绝不可能背叛他,难道安阳帝姬背后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那本宫可不管,反正令牌已经在这儿了,楚将军看就着办吧?”陈清蕖这次很是强势,她一定要搞清楚楚国邦究竟是不是内鬼。   “所以帝姬您是在怀疑末将派人刺杀您?”楚国邦直接问道:“那末将为什么要刺杀帝姬您呢?”   “这本宫可就不知道了,不过要真说起来的话,那理由可多了去了,比如说,本宫手中的半块虎符?”陈清蕖试探着问道。   如果楚国邦得到了全部虎符,相当于凉国明面上的全部兵力都聚集在了他手中,那他要是借此想做点儿什么的话,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帝姬多虑了。”楚国邦原本紧张的脸色突然一阵轻松:“因为另外半块虎符,并不在末将手里。”   先帝虽然走得急,但却早就把后路给铺好了,一块虎符留给了自己的亲女,而另外半块虎符却并没有像外界流传的那样给了自己,而是在先帝留下的亲卫手中。只待陈连钰成人便转交给他。   只不过放出来的消息却是在他手中,一旦他有任何异动,可直接除去,此举为陈连钰免去了许多威胁。   楚国邦的话使得陈清蕖大吃一惊,如此说来楚国邦就相当于被架空了,那他就算拿到了自己的半块虎符也没什么用,可他为什么要刺杀自己呢?还是说其实不是他,而是他的手下暗中背叛了他?   “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本宫误会将军了。既然如此,这块令牌将军就拿去吧。”今天的将军府之行打消了陈清蕖对楚国邦的绝大部分怀疑,但事件却更加扑朔迷离了,还真是麻烦啊!   楚国邦拿起了黑铁令,虽然他认为黑衣卫不会背叛自己,但凡事都有例外,自己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好了,既然误会解除了,那还有一件事,昌国借机出兵摩托,摩托国的广绍王子希望我国能派兵帮他度过这次危机。这件事,楚将军怎么看?”   “摩托既然已向我国称臣,那自然该帮。只是此事,还需要陛下决定,另外,为何这件事末将没有听广绍王子提起过?”广绍为何不找自己而是找了安阳帝姬呢?他们之间是否又达成了什么交易呢?   “听说楚将军与广绍王子有些过节?”陈清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   楚国邦默,这要他怎么说,难不成要他说两人曾经是情敌吗?   见楚国邦沉默陈清蕖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反正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了,打扰将军这么久,本宫也该离开了。”见事情已经完成陈清蕖提出了离开。   “送帝姬。”他也该去查查黑铁令的事了,如果真的有叛徒,别怪他不念情分。    ☆、第九章   上书房中,陈连钰正坐在御座之上,手中捧着今日大臣们刚刚呈上的奏折,似乎是在仔细翻阅。然而若凑近了看就会发现他两眼放空,一看就知道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而御座之下,刚刚从江南回来的的工部侍郎秦致远正在大谈特谈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表情生动,语气夸张,情感充沛,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陈连钰悄悄打了个哈欠,双眼不免沾染了几分水汽,使劲儿眨了两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但是发现面前之人似乎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张小脸儿不由得崩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无奈。   “此次江南之行,臣可真是收获良多啊。”虽然秦致远也觉着对着这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自言自语有些不好意思,但无奈答应了某人的要求,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瞎掰扯。   “秦爱卿啊。”陈连钰终于有些受不住了,以前也没见过秦致远这么啰嗦啊,怎么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你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啊,至于此次的差事,你就写封奏折呈上来罢。”   “是,臣告退。”见陈连钰已是生出几分不耐烦了,秦致远终于停住了自进来这里后就没有闲住的嘴。   陈连钰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一个喜欢说教的太傅就够了,要是秦致远也变成了那样的人,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怎样,太可怕了。   上书房外。   “秦大哥,怎么样?您,见到帝姬了吗?”见秦致远出来,等候了许久的刘子扬连忙上前问道。   秦致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上书房,如今陛下年纪也渐渐大了,帝姬不适合再来这里。   “这样么?果然是我痴心妄想了。”刘子扬双眼紧闭,脸色悲怆,帝姬连见都不愿意见他,所以他这是失败了吗?   先前是先皇驾崩安阳帝姬按规矩进宫守灵,又陪着年幼的陈连钰在宫中住了许久。后来是他被派去了江南,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已经有差不多一年没见过安阳帝姬了。   幼年的些许好感又能持续多久呢?如果这些情分都被时间消磨尽了,他还有什么资本呢?想到这里他蓦地睁开双眼,不行,不能再等了,他必须主动出击。   公主府,光微正在仔细修剪当初陈清蕖送给他的幽蓝花。当初他初来不知道,如今他算是知道了,这是大凉独有的花枝。据说,若是男子对某位姑娘有意,便会将这种花束送给她表示自己的心意。   而这位帝姬,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就送给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意思?   “公子,子扬公子回来了。”见光微嘴角微弯似乎心情还不错,被打发来伺候他的莫云忙趁机说出了这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消息。   自从光微最近愈发“受宠”后,有想要接近他投靠他的,自然也有些看不惯他的,这些人难免说了一些酸气的话,这其中就提到了这位子扬公子。   身为罪臣最后却借着陈清蕖的宠信不仅活了下来,还在公主府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明面上说只是个养马的,但是却在公主府里有自己单独的居室,甚至还有陈清蕖特意吩咐的人伺候着,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人去刻意找茬儿。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还不知道这个子扬公子在陈清蕖心中的分量,光微也不会贸然动手。他现在的地位得来不易,谨慎行事才是正道。   “公子,您是最近才来的,怕是还不知道子扬公子的身份。子扬公子以前是陛下和帝姬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后来……现在可就住在公主府呢!您怎么还这么冷静?”见光微一副冷静不为所动的模样,莫云都替他急了。   “这里是公主府,帝姬才是这里的主人。莫云,你逾距了。”谋定而后动,这个莫云还是太天真了,不过对他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是,奴知错了。”见光微自己都不放在心上,莫云也只能把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   而另一边,刘子扬满腹心思地和秦致远道别后回到了公主府。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见刘子扬回来,被派来伺候他的五原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去殷勤地替他整理衣衫,嘴里还不住地说道:“公子您还不知道吧,帝姬前些日子带了位公子回来呢。”   刘子扬的身形一顿,面色有些难看:“是吗?”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事情就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掌控。   “可不吗?那位光微公子自进府后就颇受帝姬的宠爱呢。前些日子帝姬甚至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处理,如今这公主府都快变成他的天下了。”想到这里五原不自觉地埋怨道,要知道当初自家公子都没有这个殊荣呢。   “放肆!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刘子扬立刻打断了他,只是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儿。他才走了多久,帝姬就有了新宠,若是他回来的再晚些,是不是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了?   “要我说,您就该多去见见帝姬,如今不比从前了,公子老是端着架子可怎么成?”虽然被骂了,但五原却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毕竟两人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可是帝姬住在宫中,岂是我想见就能见的?”他当然想,可是也得有机会啊。他如今的身份,别说进宫了,怕是连公主府的门都出不去。   “您这会儿才回来还不知道,帝姬早就从宫中搬出来了,如今就在公主府呢。”   “此话当真?”刘子扬急切地问道。此次他出行江南去了也有五六个月了,为着修坝的事忙的昏天黑地,回来后又急急忙忙进了宫,还不知道安阳帝姬已经出宫入府了。   “真真的,听说是太傅的主意呢,也不知道对陛下说了什么,反正之后帝姬就回来了。”五原将他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又是严文谨?刘子扬皱眉,虽然他对这个人不怎么喜欢,但这次倒的确是该感谢他了。    ☆、第十章   “帝姬,子扬公子来了。”紫珍借着送茶点的空档小声提醒陈清蕖道。   陈清蕖拿书的手一顿,眉头皱的更紧了:“光微呢?”莫非这么快就忘了他们的交易了?   “听莫云说是病了,光微公子今日一直在微云居内没有出去过。”子扬公子是帝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光微公子是帝姬如今的新宠,两人若是碰面了,还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不管光微公子是真病还是假病,反正明哲保身是没错的。   “病了,那还真是巧呢?”陈清蕖声音很是平静,就连一直跟随她的紫珍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算了,请他进来吧。”只希望不要太难应付。   门外得知允许自己进去的消息,刘子扬长吸了一口气,片刻后才缓缓走了进去。不能急,千万不能急。   “公主日安。”帝姬是称号,公主是身份,一般来说为了表示尊重通常会称呼陈清蕖为帝姬,如今能叫他公主的怕是也只有这个刘子扬了。   “嗯,在江南这些日子如何,秦致远可有为难你?”陈清蕖客套地问道。   “并无,秦侍郎人很是热心且性格豪爽,子扬与秦侍郎相处得还不错。”见陈清蕖疏离的样子,刘子扬有些心焦,但却也只能忍着。   “那就好。对了,水路颠簸,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送客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是明显了。   “子扬听说公主带回来了一位公子?”一时心急问出这句话后,刘子扬就有些后悔了,他明知道陈清蕖不喜欢这样的人。   “是,正好你们年龄也相仿,若是得闲了你也可以去找他聊聊。”去吧去吧,只要不找我就好了。   “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答应过子扬的话?”刘子扬仿若没听见般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她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句啊?   见她这幅模样,刘子扬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只无奈说道:“公主说过,若是子扬愿意,想在公主府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这话如今可还算数?”   “自然。”   “既然如此,子扬告退。”只要她不会因为那个什么光微赶他走,他总有机会不是吗?   虽然刘子扬离开了,但是陈清蕖的心情仍然不怎么好,经过之前和楚国邦的对话,她已经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难不成是严文谨?   身为太傅,基本上所以奏折都会经过他手,再加上新帝年幼,可以说他的权利甚至是万万人之上。按理说,他是成功机会最大的那个。   严文谨出身的严家是大凉的老牌世家,可是严家最为出名的却是他们作为谏臣不怕死的勇气,要是皇帝不妥协,分分钟撞柱子给你看的那种。   这样的家族,教出来的一般都是把忠君爱国刻在骨子里的,而且据她对严文谨的观察,他也不像是那种人。不过也不能肯定,人心向来是最难猜的,总之还需再观察观察,至于现在……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光微公子现在怎么样了?”既然严文谨可以派他来打探公主府的消息,那同样的,她也可以借他的手来摸严文谨的底子。   微云居。   光微只着一身单衣半躺在雕花大床上,双目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药来了,快趁热喝吧。”莫云端着托盘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连忙放下药碗走过去替他掖好被角。   “您本来就病了,还不照顾好自己,帝姬要是见了一定会心疼的。”莫云见光微颓废的样子不由得劝他:“您就放心吧,子扬公子自幼和帝姬相识,若是愿意早就在一起了,哪会等到现在?”   “我不是担心这个,好了,药给我拿过来吧。”光微这才回过神来对他说道:“我想自己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是,您千万别多想,这些日子以来帝姬对您的宠爱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前帝姬可从来没这样过。”莫云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待莫云的身影完全消失,光微缓缓将捏在手中的纸条打开,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起身将之焚烧,燃尽后加水混合后随手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中。   “公子公子,帝姬朝这边来了。”门忽然被推开,莫云兴奋地跑了进来,看见光微正拿着杯子站在桌旁冷脸望着他。   “公子?”莫云疑惑地看着光微,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水有些凉了,你去换一壶热的吧。”见莫云一脸疑惑地表情,光微终于放缓了脸色说道。   “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去,您快回床上躺着吧,别再着凉了。”莫云有些不好意思,他丢三落四惯了,难得公子不怪罪他。   “好。”光微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   片刻后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陈清蕖。   “听说你病了,怎么样,现在好点儿了吗?”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啊!   “只是受了点儿凉罢了,吃几副药就能好,让帝姬见笑了。”光微浅笑,面上带着几分愧疚:“只是耽误了帝姬吩咐的事……”   “无妨,你养病要紧。”眼下还有用到他的时候,陈清蕖也没有过分为难他:“本宫记得你说过太傅大人要你打探子扬的事?”   “是,严大人怀疑子扬公子因为他父亲的事对您有所不满,因此……派人去刺杀您,他不放心所以,所以想让我看好他。”   严文谨知道她被刺杀的消息。陈清蕖很是惊讶,毕竟这件事情她只跟楚国邦提起过,那么严文谨又是从哪儿知道的呢?而且他为什么会怀疑当时根本就不在都城的刘子扬,甚至还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并不熟识的光微?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真的是严文谨的话,那么宫里陈连钰的处境就危险了。原本她想着不能打草惊蛇,但现在看来她必须马上查清楚这件事。   “严大人那里,本宫希望你能继续跟他保持联络。”陈清蕖严肃地说道。   “是。”光微点头。   虽然跟预想的有些差别,不过目的达到了就好,只要他能继续留在公主府,不论是因为什么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评论很开心,(* ̄3 ̄)╭??小花花送你们 ☆、第十一章   太傅府。   “怎么样,公主府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严文谨一边快速地翻阅着桌案上的奏折,一边向眼前之人问话。   “莫云那儿传来的最新消息,说是光微病了,他也不方便出去走动。刘子扬回来后见过帝姬一次,之后也安静地很。”   “秦致远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秦侍郎自回来后除了上朝外就没有出过门,一直在府中练剑。”   严文谨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起头:“也没有去过公主府?”   “没有。”   那就怪了,最近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安静,事出反常,不得不防啊。严文谨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大人,帝姬来了。”小厮出声提醒打断了他的思路。   “知道了。”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来做什么。   太傅府的会客厅与将军府完全是两副模样,极尽雅致之风,倒的确是符合严文谨的风格。   “本宫前些日子遇刺这件事,想必严大人已经知道了吧?”不待严文谨开口,陈清蕖直接问道。   “倒是听楚将军提了那么几句,怎么,这件事楚将军还没有查清楚吗?”严文谨反问。   “本宫听说严大人怀疑这件事是子扬做的。”陈清蕖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臣的确是有些怀疑他,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放着,由不得臣不怀疑。”严文谨回道。   “不过看来严大人这次错了。”陈清蕖却不置可否:“因为本宫在地上发现了黑衣卫的黑铁令牌。虽然楚将军否认了,可本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太傅觉得呢?”   绝对不可能!黑衣卫的本事严文谨是知道的,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眼神犀利地看向陈清蕖,她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玩手中的茶杯。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开始清除“异己”了吗,在这么早的时候?是她的想法还是,她背后之人的意思。   “所以帝姬是怀疑楚将军咯?”严文谨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其实楚将军,一开始其实是爱慕帝姬的,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做这件事情。再说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不知道本宫手中的半块虎符算不算?”陈清蕖直接忽视了他的前半句。   “帝姬莫要说笑了,先帝留下的人可不是摆设,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将军这么做?”看样子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脏水往楚国邦身上泼了啊,他偏不让她如愿。   “这么说来倒也是,实在是此次事关重大,本宫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太傅指正。”   “指教谈不上,帝姬与其去怀疑我们这些老臣,还不如去查查自己的身边人,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严文谨很是冷淡。   “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觉得她身边的人可疑?是有意转移她的视线还是真的在指导她?   “刘子扬的身份帝姬可莫要忘了,他可是刘建山的独子,虽然明面上说刘建山的事情他没有参与,但究竟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帝姬还是注意些好。”就当是他善意的提醒了,只希望帝姬不会让他失望。   公主府。经过五原的提醒,刘子扬终于想起来要去看望生病的光微。甫一进门便瞧见了窗边的幽蓝花,眼神微闪,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几分。   “刘公子。”光微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早就听闻刘公子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没想到刘公子竟然亲自前来了。”   “公子客气了,公主前几天才跟我说过,我们二人年龄相仿,正好可以聊聊。只是我刚从江南回来,困乏的很,这才耽搁了几天。”   光微但笑不语,刘子扬却毫不客气地在房中闲逛起来,最后走到了窗边。   “这花儿开得可真好。”说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只是在快要摸到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转身看向光微,他正在倒茶,姿势娴熟,似乎没有看见的样子。   刘子扬眯了眯眼,片刻后笑道:“恰好我屋里也有一株,还是我去江南之前公主送的。这段日子我不在,那些下人手生得很,如今回来看着大体虽然还好,但有些叶子都蔫了,果然还是自己精心照顾的要更好些。”   “旁人做得自然比不上自己亲自动手,刘公子要喝杯茶吗?”光微仿佛没有听出来他的意思,客气地问道。   “不必了,我不渴。”刘子扬爽快地拒绝了他,随即眼角瞥到了桌上的账本,脸色完全平静下来。。   “病了还在看账本,光微公子未免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万一留下了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刘子扬面上风轻云淡,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账本都可以给他看了,那自己算什么。   “我倒是想休息,只是周尚书家的二小姐要成婚了,帝姬最近忙的很,就将准备贺礼的事交给了我。我又不擅长这些,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光微好似很无奈的样子。   刘子扬得意的神色一顿,周二小姐周婉钥,他曾经的未婚妻。就在他们即将成婚前的半个月,他父亲的事败露了,婚约自然也就取消了。只是再往后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瞧我,你还在病中呢,打扰你这么久,我也该告辞了。”刘子扬笑容有些勉强提出了告辞,随即快步打算离开。   “听说那位赵公子是个痴情人。”光微突然出声:“两年内虽然换了四位夫人,但对每位夫人都很是疼爱,周小姐要是嫁过去了,想必会过得很幸福。”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刘子扬突然转身,面色阴沉:“这些事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我就是随便那么一提,刘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光微浅笑:“请吧。”   刘子扬却没有离开,而是紧紧地盯着光微:“你究竟是什么人?混进公主府想做什么?”   光微一笑:“我只是逃难来的,运气好被帝姬带了回来罢了,你想多了。”    ☆、第十二章   偌大的庭院里,两个训练有素的丫头捧着糕点茶水,轻悄悄地将之放在桌上,随后又无声息地离开。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只有几丝人声隐约传出。   “你是说,那位帝姬的新宠来历成迷,所以你怀疑他的身份有问题?”大理石打磨而成的精致圆桌旁,两位男子正相对而坐。   秦致远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刘子扬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再说了,安阳帝姬是什么人,他要真有问题,能留到现在?”   刘子扬眉头紧皱:“不要胡说,我的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行行行,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他是有目的的,那他留在公主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更何况,就算他有阴谋又能怎样,与我们何干?”   “可万一他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呢?”刘子扬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问题。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个光微似乎话中有话,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多心了,主人已经查过他了,没有问题。”见刘子扬面色不愉秦致远也摆正了脸色:“我们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我不希望你在不想干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我做不到!”刘子扬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忍不住大叫道:“你明知道我不爱她,我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见他如此秦致远的脸上也冷了几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被打断了。   “但是,我却偏偏还要装作对她一往情深矢志不渝的样子。身为一个男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招就算了,反而要我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转圈讨她欢心就为了她的权利。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心上人嫁给别人。”   刘子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对面的秦致远:“告诉我,换了你,你能做到吗?”   “看来刘公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如果只是为了周二小姐的话……”听到这里秦致远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我可以保证,除了你,她不会嫁给任何人。”   刘子扬明显不相信的模样:“可是她马上就要成亲了。”   “主人说可以那就可以。”秦致远也站起来与刘子扬直视:“只要我们的协议还算数,这个简单的要求,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刘子扬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好,成交。”   “这才对嘛!来来来,你还没来过我府中吧,我带你四处走走如何?”秦致远笑着提议。   一天后,将军府。   “你就不能约束好你的人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净给我添乱!”看着在院子中练刀的楚国邦,一下朝就赶过来的严文谨就气不打一处来。   楚国邦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直至一套刀法耍完才停了下来。   一边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又怎么了?”   “怎么了?那个赵文瑄到底是不是你手下的人杀的?”严文谨紧张地问道。   这个赵文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的次子,整日里走街串巷只会干些不正经的事。但因为他的父亲当年因缘巧合下救国严文谨,从此就算是严文谨这一派的人了,平日里也算得上鞍前马后了。   因此此次赵文瑄的父亲发现自己的儿子死了,并且死之前和楚国邦的手下有些过节后就到严文谨那儿哭诉了半天,说希望讨个公道。无奈之下严文谨只好过来了。   “怎么,他死了?”楚国邦冷笑:“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也幸亏他死了,要不然落到我手里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么说这件事不是你干的?那就怪了。”严文谨知道两人的过节,对此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楚国邦只冷哼一声:“别说我了,就他那模样,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只要有心,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搞死他。”   “可是他是淹死的。”严文谨说道。   若是说被杀或者被毒都有可能,但偏偏是淹死。得益于某些不怎么愉快的回忆,他们都知道这个人虽然不学无术但凫水却很在行。然而他现在却淹死了,而且还在岸边都是人的情况下,怎么看都值得怀疑。   “或许是喝醉了?听说他可是刚从醉红楼里出来。”楚国邦不在意地回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死就死了呗。   “不可能,我已经查过了,他那天跟人闹了些不愉快,压根没喝酒就离开了。”不同于楚国邦的漠不关心,严文谨对这件事很是关心。   “可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那又有谁会想要杀他呢?”楚国邦问。当时他身边的除了他的小厮就都是巡逻队的人了,谁会去干这种事?   “当然是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无用的人了。”严文谨眯起双眼,平静地说道。   半晌,楚国邦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也……”语气中满是惊讶。   是了,如果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当初楚国邦遭到暗算被派去几乎是送死,当时差不多孤立无援的严文谨得知消息后想到了赵文瑄,是会水的赵文瑄游了几乎大半个江才将消息送到了楚国邦手中的,也因为他救了楚国邦一命。   严文谨摇头:“目前还只是猜测,不能确定。”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复杂了。   “先说好啊这种事我可不擅长,你自己小心着点儿,有什么发现记得告诉我就成。”   “对了还有,陛下身边的人都查过了吗?”楚国邦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嗯,有问题的已经换过了,膳食也是一验再验才送给陛下的。只是毒-药的事目前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这件事不光楚国邦在意,就连严文谨也是十分注意。但是至今为止他们仍然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其他国家找,总之我们自己不能急,一定要一步一步来。”   这句话既是严文谨说给楚国邦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事情如今发展到这个程度,前世的记忆对他们几乎没有帮助了,只能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 ☆、第十三章   先皇后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她教育出来的女儿也不同常人。公主府最壮观的建筑是它的藏书阁,这是先皇后特意建造的,其中收藏了大量的藏书,以往安阳帝姬待在这里的时间最久。   看着正在远处翻阅典籍的陈清蕖,紫珍觉得虽然帝姬没什么变化,但近来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帝姬的心思了。若说帝姬喜欢光微公子吧,可却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见过他了。但若说不喜欢吧,却又给了他那么多的权利,连子扬公子都被比了下去。   “帝姬,光微公子身旁的莫云,昨天,没了。”紫珍轻悄悄地走过去低声说道。虽然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但她知道那些都不归她管,她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没了,怎么没的?”在先皇后过世后陈清蕖得到了她留下来的公主府的势力名单,这个莫云是先皇后的人。如今归了自己,也可以算是她安排在光微身边的人了,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府医说是不小心吃了相克的食物。”紫珍回道。   相克的食物?下人们的份例都是固定的,那中间绝对不会存在食物相克的现象。   “他人呢?带我去看看。”死在了这个关键时候,怎么看都值得怀疑。   “帝姬,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去做就行了,别污了您的眼睛。”紫珍很是为难。   “本宫都上过战场了难道还会怕这个?行了走吧。”   公主府后门,管家正在安慰前来领人的莫云的哥嫂。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家人相认还没多久就发发生了这种事,唉!   “莫云生前是光微公子身边的,发生这种事他也没想到,但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节哀。”他正在向他们转告光微的话。   “您放心,这些我们都懂,是阿云没有福气罢了。”莫云的哥哥带着泪珠说道。眼睛直直地盯着草席覆盖的身体,眼中满是哀伤。   “好了,既然你们来了,就把他带回去吧。”管家也知道说再多话都不能抚慰他们的悲伤,还得让他们自己想明白。   两人无声地点点了头,就在他们打算把莫云的尸体带走的时候,一阵声音传来。   “慢着。”正是闻讯赶来的陈清蕖。   “老奴见过帝姬。”管家见陈清蕖出现连忙躬身问道:“帝姬有何吩咐?”   “莫云是母后留给本宫的人,本宫想在他临走前再见他最后一面,不知可否?”眼睛看向莫云哥嫂两人,眼神中带着恳切的意味。   两人相视一眼,虽然不怎么明白,但还是点头同意了:“是阿云的荣幸。”   陈清蕖随即掀开遮盖的草席,视线立刻被某处吸引,确认了心中猜想,她将草席再次盖上。   “好了,请吧。孙叔,记得厚葬他。”说完转身离开。   “帝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紫珍看着陈清蕖脸色凝重又步伐匆匆忍不住出声问道。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莫云是个孤儿吧。”突然出现的哥嫂是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莫云陪光微公子出去的时候,在集市上意外遇见了他的哥哥,这才认出来的。当时您不在所以这件事也就没有跟您说。”   是吗?那还真是巧呢!刚巧认了亲,然后就死了。按照公主府里的规矩,府中下人死亡的,若是有亲人便可以由亲人带回自行处理;如果没有则由专门的人员打理此事进行处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就可能会发现尸体上的猫腻。   “是哪个府医为他诊断的?”中毒和食物中毒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公主府的府医难道就是这种水平吗?   “是钱府医。”虽然不知道陈清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紫珍还是回答了。   “钱府医?”陈清蕖停下了脚步,那又是谁?   “是,他当初是逃难来的,是皇后娘娘见他颇有才华又身世可怜才带回来的。”   “带他来见我。”皇后留下来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只有一个可能:除非是他明知故犯!   “臣给帝姬问安。”被召见过来的钱府医跪在地上,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以前帝姬可从没有召见过他们,怎么突然就找了自己。   “钱府医,你在公主府也有些年月了吧?”陈清蕖问道。   “回帝姬的话,自入府至今已两年有余了。”钱府医老老实实地回道。   “原来都两年多了啊。本宫听说当初是母后欣赏你的才华,又怜你身世,所以特意将你留在了公主府。可是这样?”陈清蕖问道。   “正是。”钱府医听到陈清蕖着意强调“才华”,心里愈发紧张了,莫非帝姬发现了什么?   “很好!”陈清蕖突然靠近他:“那你说说,莫云是怎么死的?钱府医,你可别辜负了母后对你的期望。”   听到这里钱府医的头上已有汗珠渗出,双手不自觉握紧,但还是坚定地说道:“回帝姬,他是食用了相克的食物,又发现得晚,这才致死的。”   “很好,带下去!”陈清蕖面色一冷:“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去见他。”   “是。”随即就有门外静候的侍卫进来将钱府医拖走。   钱府医想挣扎,想辩驳,但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甚至连张口说话也不能。他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悚的表情,怎么会这样?他看向陈清蕖,只有一个纤细的背影,是她!   “帝姬。”看到钱府医被带离,紫珍有些懵圈,她至今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了,吩咐下去,这件事先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光微,明白吗?”虽然她的确是跟他达成了某些协议,但她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而且他的来历的确很可疑,会不会是莫云发现了什么他的秘密所以……   “光微呢?”她似乎很久没见过他了。   “光微公子本就受了凉还没好,如今又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急之下病情又加重晕倒了。”紫珍回道:“如今还在修养。”   “走吧,去看看他。”去看看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第十四章   微云居。   光微正身着单衣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稍显破旧的书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其中某一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正常的红晕,看得莫雨止不住地担心。   “公子,您还发着热呢,书什么时候都能看,先把病养好才最重要。”自从公子知道莫云是食用了相克的食物导致死亡后,就一直是现在这幅木木的模样。   本来风寒就还没好,如今又加重了,还不愿遵医嘱好好休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公子,奴知道您伤心,可若是莫云还活着的话,他肯定也不想看见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莫雨又劝,只是却没有什么作用。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良久,光微终于开口了,却只是赶他走。   莫雨无奈,只能领命离开。只是方出门,便遇见了来此的陈清蕖,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帝姬,您可算来了。公子还发着热呢,却不肯喝药也不肯休息,您看……”   “再去熬一份来。”说完推门而入,直奔内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光微。双手紧握,手中的书随之变形几乎破裂,视线上移,只见他的额头不时有细密的汗珠渗出,眉头紧皱,似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陈清蕖走过去,强行将他手中的书拽出:“你这是在做什么?又不干你的事,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光微苦笑:“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缓缓抬起头,却双眼放空:“那菜是我赏给他的。”本来要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儿后悔谴责自己,而是应该找出来谁是凶手替他报仇。”   光微突然转头看向陈清蕖:“帝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莫云他不是……”   看着光微震惊的眼神,陈清蕖缓缓说道:“没错,他是被人害死的,饭菜里被人下了毒。”   光微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双手握紧又松开,终于说道:“还请帝姬,还莫云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本宫这公主府可不是他们的后花园,谁都能踩一脚。”陈清蕖的声音带着些许残酷的味道:“既然敢来就别想活着离开。”   “是光微的错,让帝姬费心了。”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这件事本宫自会处理。”无聊了这么久,终于遇到有一件有趣的事了。   “多谢帝姬。”光微低头,眼中神色几经变幻最终恢复平静。   公主府的西北角,这里是牢房所在。虽然早就存在,但毕竟陈清蕖的身份在那儿,没人会不长眼地去得罪她,因此这里已经空置很久了。然而就在今天,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钱本华被侍卫随意地丢在了潮湿的地上,剧烈的撞击使得他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自己还在牢房中,光线昏暗,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铁门已被上锁,而自己仍然不能动弹。   忽然他听见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这里的常客,老鼠,大摇大摆地从他身上走过,或许是好奇,甚至还有几只试图去撕咬他,尖利的牙齿划过裸-露在外的皮肤,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栗。   再加上黑暗的四周,这里的一切都使他忍不住想起曾经那段黑暗的过往。   终于他忍不住大叫,声音因长时间脱水而显得沙哑。不过没关系,他终于能说话了。而且,他动了动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发麻的身体,他可以动了!   “钱府医,在这里过得如何?”还没来及兴奋,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顺着声音望去,陈清蕖坐在雕花大椅上,含笑看着他,只是声音就不那么美好了。   “帝姬,帝姬,我是冤枉的啊。”听到陈清蕖的声音钱本华立刻大叫,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冤枉?那好,本宫再问你一次,莫云是怎么死的?”陈清蕖收回笑容,直接问道。   “莫非帝姬忘了,臣已经说过了,莫云是用了……”钱本华本想把之前的话在重复一次,只是陈清蕖却没那个心思再听一遍。   “相克的食物吗?”陈清蕖轻笑:“那钱府医不妨再看看,这是什么?”   身后的紫珍闻言向前一步,将手中托盘上的物品像他展示,是一株墨绿色的不知名植物。   “母后可是说了,钱府医在医药这方面可是造诣颇深,总不会连这株草药都不认识吧?”见钱本华的嘴张张合合就是不开口,陈清蕖又说道。   “绿隐。”钱本华终于开口了。   “没错,就是绿隐,只生于一线蛇的巢穴之内,剧毒。若不慎服食,必死无疑。”陈清蕖接道:“那钱府医可知,症状如何?”   钱本华沉默不语,陈清蕖也没有再逼他,只默默等待他再度开口。   与此同时,刘子扬在江南治水时落下的老毛病又犯了,那里本就多水潮湿,尤其他还整日里泡在水中,难免留下了毛病。   平日里不显,但今日天气不怎么好,他的关节处酸疼不已,不过他不是个多娇贵的人,再加上目前心思不在这儿也没怎么在意。但后来却是越发的疼了,无奈之下只能让五原去请了府医。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平日公子要格外注意些,千万别受凉,多穿些衣服。我给公子开几副药,切记按时喝。我那儿还有个偏方,是需要敷的药膏,一会儿公子可以派个人跟我去拿。”这个府医是公主府的老人了,为人很是热忱。   “多谢李府医,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不是钱府医当值吗?”刘子扬随口一问。   “哦,钱府医昨日被帝姬请去了,如今还未回来。”李府医回道。   “五原,送李府医。”刘子扬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迫:“还有,一会儿你去一趟秦侍郎的府邸,就说我身体不大好,今日怕是不能去赴约了,请他见谅。”   五原连忙应是。   “还有,记得尽快。天怕是要下雨了,别让秦侍郎久等。”刘子扬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这才让他离开。   地牢。   “钱府医想得如何了,这么个简单的问题,不用想这么久吧?”陈清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是不用,凡中绿隐者,右侧脖颈处会出现一个绿褐色圆点。”钱本华回道。   “很好。那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莫云是怎么死的?”钱府医与莫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隐藏他的真实死因,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然而就在这时钱本华突然面部扭曲,青筋暴起,身体也抽搐起来,不过片刻便倒了下去,再无生息。   “打开。”陈清蕖下令,侍卫依言而行,陈清蕖走进,仔细观察良久,只见他颈部皮肤下似有东西在缓缓游动,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更是显得诡异。   “拖出去,葬了吧。”   竟然是蛊,据《异志录》记载,在这里似乎只有昌国边界的一些部落才有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上榜,还有点儿小激动呢~\(≧▽≦)/~这次有没有长一点啊? ☆、第十五章   子母蛊,母蛊若死,子蛊必亡,中了蛊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昌国的细作已经埋进公主府了吗?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单钱本华就已经在公主府两年了,却从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尤其他还是先皇后推荐来的。   也不知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又在哪里。再想想当初刺杀她的黑衣卫中人,说不定也是昌国的人,还真是细思极恐呢。   “宫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吗?”有严文谨和楚国邦看着,陈连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但非要说的话的确是有那么一件。您还记得周家的二小姐吗?”紫菀向来心细,她负责这些消息的通报。   “自然,怎么,她出什么事了吗?”刘子扬的前未婚妻周婉钥吗,陈清蕖还是有点儿印象的。   “周二小姐没事,刘家出事后,周二小姐就被周大人许给了赵家的二公子,但是赵二公子前不久溺死了。”紫菀回道:“听说死之前赵二公子同楚将军的手下有些争执,是被失手推落水中的。如今赵大人可是恨死了楚将军呢,连带着太傅大人都对楚将军颇有微词了。”   又是楚国邦的手下?   若说之前陈清蕖还有些怀疑楚国邦,现在倒是有些可怜他了。上次是借刀杀人,这次又是离间计,也不知那人对楚国邦究竟是多大的恨才这么处处针对他。   “本宫进宫一趟,这次还是你留在公主府,这样本宫才能放心。”陈清蕖吩咐紫菀。   “帝姬放心,奴婢明白。”她自然会看好该看的人,但凡他漏出一点蛛丝马迹,她一定把他揪出来。   皇宫,上书房。   “楚将军,本官知道你以往多数时间都在战场上,那里规矩不像在宫中这么多。但是如今你是在都城,天子脚下,那就该守这里的规矩,你看看你手下的人都做了什么?将功臣之子推落水中,这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吗?”严文谨质问。   赵文瑄之父连忙附议:“就是就是,臣知道犬子顽劣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将军不喜欢也是正常。但那可是一条命啊,我的瑄儿啊,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说到动情处,已年过四旬的赵大人竟然就这么哭了起来。   “哼,严文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将军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明明是那赵文瑄自己没看好路掉了进去,你可别想乱往本将军身上扣屎盆子。”楚国邦也毫不犹豫地回击。   严文谨红着眼跟楚国邦争斗,两人向来不和,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以往陈连钰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但今次这件事都持续了好几天了还没有结束。两人天天吵,朝堂上吵,私下里还吵,听得陈连钰是头昏脑涨的。   尤其今天,两人甚至将相关人员都找了来,说誓要弄个清楚,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对陈连钰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陛下,帝姬来了。”赵太监附耳说道。   “咳咳。”陈连钰闻言一个激灵,连忙出声打断了底下的大乱斗:“这件事朕已经派刑部的人去查了,不日便能查出结果,众爱卿不必再争执了。”   闻此楚国邦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却被陈连钰残酷地无视了:“众爱卿都是朕的好臣子,大凉能有现在的光景全靠各位的功劳。发生这样的事朕也很伤心,但是逝者已逝,目光还是要放得长远。”   众人见此只能先暂停争执,齐声应是。   “很好,那就这样吧。朕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陈连钰压抑着即将见到皇姐的兴奋心情说道。   众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十足的冲彼此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严大人,楚将军,帝姬请两位大人一聚。”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出面拦住了几人说道。   “她来干什么?”楚国邦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听说陈清蕖来了语气更是恶劣。   “楚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皇宫毕竟是帝姬的家,怎么就不能来了?”虽然话不好听,但其实是在提醒楚国邦,安阳帝姬毕竟姓陈,身份在那儿放着。身为臣子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说话,省得让人抓住把柄。   “严文谨,你一定要跟我斗嘴是不是?”楚国邦瞪圆了双眼,不满地看向他。   严文谨定定地看向楚国邦,这是真生气了?行行行,他不说了,于是很快移开了视线:“带路吧。”   “两位大人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啊?不过这次本宫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关乎我大凉。”说道这里陈清蕖停顿了片刻,见两人目光集中过来才接着说道:“所以还望二位大人能暂时放下眼前的恩怨,将心思用到这件事上。”   “好了,帝姬就直说吧。事关我大凉,我和楚将军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知道楚国邦心情不好严文谨也没在意他,自己出声和陈清蕖交谈起来。   “那就好。我府中的钱府医钱本华,今天死了,死因,子母蛊。”   “你是怎么知道子母蛊的?”听到这句话楚国邦第一时间反问,这东西他自然听说过,但那是在他被掳后昌国的人主动告诉他的,在那之前他压根不知道蛊这种东西存在,更不用说它的具体名字了。   “《异志录》记载得很详细了,楚将军没看过吗?”陈清蕖不慌不忙地反问。   自然是看过的,但他对这些奇奇怪怪的异闻不感兴趣,有很多都跳过去了。   “楚将军不要生气,这本书本官也看过,的确是提到过这么个东西。帝姬博览群书,知道也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见气氛不对老好人严文谨连忙出来打圆场。   “现在的问题是,他在公主府里潜伏了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这样的人在宫中还有多少,尤其他们手中还有这样的东西,如果他们用来对付陛下……”   “不可能!”楚国邦大叫,陛下当初明明是被毒死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莫非楚将军知道什么底细?”否则怎么会这么激动?   “咳,帝姬能将这件事告诉我们我们很高兴,本官和楚将军会仔细调查清楚的,帝姬不必担心。”严文谨使劲瞪了一眼楚国邦,又转过头笑着开口,转移了陈清蕖的视线。   “是吗?这样最好。”两人很明显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大事她才不会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至今没找到是谁送的营养液_(:з」∠)_不过还是谢谢了,终于打破了零的记录∩_∩。一会儿还有一章哟! ☆、第十六章   “皇姐,你终于来看朕了。”摆脱了烦心事陈连钰连忙赶去见陈清蕖了,语气中带着微不可见的埋怨的味道:“朕还以为皇姐有了新宠之后就不关心朕了呢!”   陈连钰半真半假地撒娇,陈清蕖如今是他仅存的亲人了,这么久未见面,他害怕她会疏远自己。   “你想到哪儿去了?其实我只是想利用他摆脱一些麻烦罢了。”陈清蕖握住陈连钰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皇姐是说子扬哥哥和秦侍郎嘛?”陈连钰听闻很是开心,因为这就代表皇姐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和他疏远,脸上不自觉地就浮现几分笑意。   “可是皇姐毕竟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前几年皇姐守孝就耽搁了好几年,总是这么拖着可不好。若是母后还在,必不会让皇姐等到这个时候。”   陈连钰也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希望陈清蕖能永远陪着他;但另一方面他又清楚地知道陈清蕖的确是该成婚了。放在别人家,她这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你小小年纪,想这些做什么,管好自己就行了。”陈清蕖轻笑,不理会他言不由衷地劝诫:“哦对了,拿着这个。”   说完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半透明的晶莹瓶子,轻轻晃动,其中浅绿色的粘稠液体似在缓缓流动,在阳光下闪现出几分神秘的色彩。   “这是什么?”陈连钰接过,露出疑惑的神色,这瓶子他以往也见过类似的,曾经有附属国送来过这些个东西,但他想知道的这瓶中的东西又是什么?忍不住便想打开试试。   陈清蕖却阻止了他打开的动作,面色凝重:“阿钰你听我说,这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平日里绝对不能打开,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   见陈连钰乖乖点头她才又接着说道:“想必你也清楚,最近的局势很是混乱。公主府里已经发现了昌国派来的潜伏多年的探子,想想就知道宫中肯定还有不少这样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皇姐放心,朕知道的。”陈连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毕竟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孩子了。   “皇姐你是不知道,最近太傅和楚师傅派了一群人把朕看得紧紧的,朕最近都要无聊死了,皇姐这次好不容易来一次,必须要好好陪陪朕才行。”陈连钰拉着陈清蕖的衣袖耍赖,得到了陈清蕖一个无奈的表情。   “当然,我这次就是来陪你的。”   这边皇宫中许久未见的两姐弟愉快地相聚游玩,笑声连连。但宫外秦府的气氛可就不那么好了。   作为一家之主居住的正屋外围,夏日的天气多变,方才还阴沉不已似要降雨,如今却又晴空万里。护卫们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尽职尽责地守着自己的职位。尽管不远处就是树木投下的余荫,十分清凉,但他们没有一人擅离职守。   这些人均是由楚国邦亲自调配来的,不仅是为了保卫秦致远的安全,更多的还是起到一个监视的作用。虽然他投降了,但毕竟当初是昌国的将领,谁知道会不会再次出现反水的情况。   不过很明显他们的苦心都白费了,因为此刻屋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他们竟无一人发现。只觉得是自己因为暴晒而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是属下办事不利,以至于出了岔子差点儿暴露。还请主子责罚。”外人面前风光十足桀骜不驯的秦致远,此刻正恭敬地跪在地上,眉眼低垂,面色凝重,细看之下还有几分细微的恐惧。   透过玄黑色帷幕的遮挡,秦致远只隐约能看见依稀有藏青色在晃动,但秦致远却没有一点儿想要去窥探的想法,这清冷的颜色很好地代表了它主人的性格。   “与你无关,是光微大意了。”被秦致远称为主子之人出口的声音极其沙哑生涩,说是难听至极也不为过,但秦致远却没有露出丝毫奇怪的神色,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位主子了。   听闻这不似怪罪的话语,秦致远终于松了口气:“自他进入公主府以后就一路顺风顺水,顺心日子过得久了,大意总是难免的。”虽然是求情的话,但听起来语气却并不怎么好。   “致远,大局为重。”青衣男子闻此叹了口气,轻声劝道。   “主子放心,属下明白。我们能到如今这个地步费了多少功夫,我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恩怨破坏我们的计划。只是光微那里……”   “不急,再等等。”青衫男子思索了片刻后回道。   “是。”   “大人,子扬公子来了。”突然,门外一道声音响起,秦致远浮现出几分杀意。   转头的功夫青衫男子已经消失不见,秦致远起身:“请他进来。”   “你明明跟我说过,绝不会有任何问题,那钱府医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释?”刘子扬神色难掩惊慌,尽管当初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但他从来不参与其中,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他难免有些心慌。   “不过是一点小问题罢了,无伤大雅。毕竟周二小姐可是不用嫁给那位赵公子了。”秦致远不慌不忙地回道。   刘子扬呼吸急促,似在极力压抑怒气,片刻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好,那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我父亲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我可解决不了。”   “但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刘子扬面色惊慌。   “不要急嘛,我是答应过你,这件事我也的确解决不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解决的办法?”秦致远笑道。   “什么法子?”刘子扬问。   “陛下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届时各国会派遣使者前来朝贺。你可以借此机会提出……”   “决不可能,如果我敢那么做,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说不定。”刘子扬直接打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所以我才要你去取得安阳帝姬的宠爱呀,她自然会帮你的。”   刘子扬冷笑:“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明知道他在和光微的斗法中处于下风,明知道他这些日子的作为毫无作用。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的。”   “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反正他什么也没有了,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了啊,这个才是男主↑,赶紧顶锅盖遁走。 ☆、第十七章   “我进宫这段时间府里如何?可有发生什么?”一出宫回来陈清蕖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急急忙忙地问道。   “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是子扬公子派五原出去了一趟,说是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按时赴秦侍郎的约了。”紫菀回道。   “身子不舒服?”陈清蕖反问,怎么偏偏这时候身体有恙?而且他和秦致远的关系是不是太亲近了些?   “是,还是前些日子去江南治水时留下来的老毛病了。那会儿在水里久了,染了湿气。只要天气不好就疼痛难耐,府医也看了好几次了,但都是治标不治本。今日天色阴沉,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毕竟都是从小跟在陈清蕖身边的人,紫菀对刘子扬很是熟悉,平时也要关心几分。   “这样,先去看看他吧。”毕竟当初还是她派刘子扬去的,如今他落下了病根,自己不去看看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   或许是闲得无聊,双腿酸疼的感觉格外的清晰,使得刘子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腿上。只是慢慢的眼神逐渐放空,思路也随之飘远了。   “子扬。”陈清蕖的声音将刘子扬的思绪拉了回来。   “本宫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双腿,陈清蕖有些心虚。   “公主来了,没什么大事,平日里也无碍的。”   “我这里有个偏方,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来,用过的人都说效果还不错,我想应该也管用。”那是当初她实验的失败品,没想到还蛮有用。   “多谢帝姬,都是老毛病了,我回来后一直都是钱府医在为我诊治,近些日子已经好很多了。”犹豫了一会儿,刘子扬试探着问道:“我听说钱府医昨日被公主带走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什么大事,只是和他聊了聊莫云的情况,毕竟莫云是母后留下来的人。有什么问题吗?”陈清蕖挑眉。   “自然没有。”刘子扬急忙回道:“只是昨日没有见到钱府医,有些奇怪罢了。”   “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本宫要告诉你。钱府医他年纪如今也大了,身子不像往常那样坚实,已经辞去职位回乡了,日后就让李府医来为你诊脉吧。”   “是。”刘子扬低声应道,只是心里却迟迟难以平静下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个钱本华,平日里可有什么交好的人?”从刘子扬那里回来,陈清蕖终于有时间闲下来,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了。   “这个,钱府医平日里为人孤傲清高,不怎么讨人喜欢,府医里并无与之交好的。只最近为子扬公子医治两人才走的勤快了些。”紫菀回道。   “那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奴婢听说他原本是有位夫人的,只是后来得了病没治好没了。他是个痴情的,没有再娶,那位夫人也没有留下子嗣。如今家里只他一人。”   所以说他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咯,这样的身份还真是,忍不住让她怀疑呢。   。   “最近看着点儿子扬。”陈清蕖出声吩咐。   “啊?”紫菀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光微公子要盯着,子扬公子也要盯着,那帝姬到底喜欢谁啊?   “啊什么啊,有问题?”见一向稳重的紫菀露出惊讶的表情陈清蕖问道。   “没有。”紫菀果断闭嘴,虽然她的确很感兴趣,但那不是她该管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安阳帝姬说的,你觉得有几分可信?”见楚国邦仍旧一脸愤懑,严文谨有意让他转移注意。   “那个什么蛊虫我知道,我见他们用过。”楚国邦这才回过神来,与严文谨交谈。   严文谨惊,虽然他的确是见过《异志录》的记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相信了,因此对安阳帝姬所说的他仍持保留意见。这会儿听楚国邦这么说他难免吃惊。   “当初我被抓的那次,他们为了吓唬我当着我的面儿用过,的确,下场很是凄惨。他们说对于不听话的人,他们一般都会这么干。”   “这么说公主府中的确有他们的人在,但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安阳帝姬要告诉我们,这是不是说明她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严文谨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她察觉出了我们对她的怀疑,所以特意编来想要骗取我们的信任。”楚国邦还是不怎么相信。   “楚将军,有一件事我原本觉得没必要说了,但现在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严文谨措不及防地转换话题,使得楚国邦不由得皱眉:   “什么?”   “我知道你对帝姬有怨气,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但是……”严文谨仔细地想怎样的措辞才能更容易让楚国邦接受:“还是那句话,现在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她的想法,你太鲁莽了,这样可能会暴露我们,所以我希望,你能悠着点儿,语气不要那么冲,不要表现地这么明显。”   这话严文谨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楚国邦就是忍不住,每次想起来他都会不自觉地愤怒。   直到现在他都没办法相信曾经那个朝气蓬勃潇洒战场的帝姬竟然会做出那种叛逆的事,无论过程是怎样的,但结果是注定的,他只看到了因此造成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场景,他,无法原谅。   “行了行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看楚国邦的样子严文谨就知道他又钻牛角尖儿了,这样的话他说再多都没用,还是得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公主府里都是先皇留下的人,我不方便多插手,虽然在几个无关紧要的地方留下了几个人,也没什么大用。所以我的意思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再试探她一次,光微那里我也会再去走走,你觉得如何?”严文谨只能无奈转移了话题。   “随便。”楚国邦明显不在乎的模样。   “还有,陛下的生辰快到了,届时人多杂乱,戒备工作一定要做好,千万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严文谨面色凝重,这件事是当务之急,其他的先放放也行。   “你放心,这个我明白。”楚国邦终于放缓了脸色:“绝不会出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养肥了?点击简直不忍直视,小天使也不见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自己也暗搓搓地圈养了一波呢≧?≦ ☆、第十八章   “公子,你感觉好些了吗?”五原看着自李府医离开之后就一副萎靡不振模样的刘子扬很是心疼,不由担心地问道:“若还是疼得厉害,那奴再去请李府医来一趟吧。”说着转身就要去请。   “不必了。”刘子扬却突然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五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的,我只不过是有些累了,歇歇就好,不必麻烦李府医了。”   “那您快去躺一会儿吧,床铺奴方才已经铺好了。”五原连忙走过去扶着他。   “方才困顿地厉害,这会儿倒是不那么累了。五原,你陪我说说话吧。”   “那公子您说吧,我听着。”五原边为刘子扬按摩双腿,一边回道。   “我听说前些日子,赵家的二公子溺水了?”秦致远果然有手段,赵文瑄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弄死的,更何况还没有留下痕迹。就是不知道,他身后的人手段如何?   “对啊,那赵二公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四处惹是生非,虽然百姓们都觉得少了个生事的魔王恨不得拍手称快,但毕竟赵大人是太傅大人那边的。听说为了这事,严大人与楚将军还大闹了一场呢。”   民间对于这种事向来津津乐道,他也听说了不少。   “可是我要没记错的话,那位赵公子不是就要成亲了吗?他这么一去,那周家的姑娘……”   “公子?”五原这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您该不会还惦记着周小姐呢吧?”   当初刘家公子和周家小姐的亲事,可是很让人津津乐道呢。听说两人之间有一段坎坷的经历,后来经历了不少磨难才最终能在一起。   “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扬反问,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您一向精明怎么这会儿犯傻了呢?”五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算赵二公子去了,那周家小姐为了名声多半也是要守寡的。”   见刘子扬不为所动,五原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再说了,您现在都已经是帝姬的人了,再想着周小姐,怕是不太好吧?”   刘子扬一愣,原来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吗?随即苦笑,也是,他最近的动作很难不让人这样想。那她呢?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公子,怎么了?您没事儿吧?”刘子扬突然低沉下来,五原才想起来他似乎逾矩了,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   “没事儿,我想歇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就在外间,您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叫奴。”   “嗯。”刘子扬面朝里缓缓躺下,耳朵听得五原离开关门的声音后,突然跃起,从窗户翻出,很快消失不见。   赵家。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把药喝了吧,无论如何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周婉钥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乍看上去就像一具尸体。事实上也相差无几,任丫头红药苦苦哀求,可周婉钥却丝毫不搭理她。   “小姐,小姐难道您忘了吗?刘公子还在等着您呢,您不能就这么去了啊!”见哀求无果,红药只得换了个法子。   “红药,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许久未出声的周婉钥忽然出声,然而面色凄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心如死灰概莫若是吧。   “不,奴婢相信刘公子一定会来找您的。”红药仍在苦苦劝诫,周婉钥却是再也没有出声。   “小姐小姐,您看我找到了什么?”另一个丫头红玲突然冲进来,声音里满是喜悦,手中还举着一份信件。   “小姐,您快看,奴婢在老地方找到了刘公子的信。”红药听闻惊了一瞬也高兴起来。这信件上的特殊标记是当初小姐和公子约定好的,绝不可能有错。   “红药、红玲,你们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周婉钥沉寂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子扬还没有忘记她。   翌日。   “帝姬,子扬公子不见了。”紫菀压抑着急切沉声禀报。   陈清蕖放下了手中的《昌国异闻录》,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怎么回事?”   “五原说,子扬公子昨晚说累了早早就休息了,可是今早却一直没看见公子出门,他就自作主张进去了。谁知道公子竟然不见了。”紫菀缓了缓才又接着说道:“奴婢派人去府中各处都寻了,但是没有找到。可是门口的侍卫却说没见过子扬公子出门。”   陈清蕖的动作一顿:“走吧,去看看。”   屋子里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一些值钱的小件摆件都不见了,还有平日里存放衣物的箱子边一片狼藉,可见走得有多急。甚至于,连他随身携带多年的洞箫也留了下来。   陈清蕖缓缓靠近,轻轻伸手拿过,仔细端详片刻,随后将靠近底端的部分轻轻朝里扭动,竟然真的被打开了!豌豆大小的纸团随即掉了出来。   “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把玩着手中的纸团,陈清蕖吩咐道。   直至最后一人离开将房门关上,陈清蕖这才打开了纸团,只有五个字:小心秦致远。   刘子扬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秦致远?秦致远是安阳帝姬当初亲自劝服的,如今更是身处兵部侍郎的位置,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安安分分,为什么刘子扬要自己小心他?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利益上的纠葛,要真说起来,还算是安阳帝姬救了秦致远。   抛开这些都不说,刘子扬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失踪,他之前和秦致远的关系明明不错,为什么会在离开之前提醒自己要防备他?两人又是为了什么而反目?   “来人,摆驾,去秦府。”避了这么些日子,她也该去瞧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人有事忙,我是萌萌哒存稿箱菌。 ☆、第十九章   都城外城,这里是一片不起眼的民居,因为先前某位大臣提出的内城外扩计划,这里的居民已经被迁走了,平日里只少有人走动。可是此刻破败的民居中却有声音响起。   “人呢?”秦致远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惊得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愈发恐惧,连话也说不流畅了。   “奴婢,奴婢怕他们发现,只敢远远地跟着,可是后来,不过就打了个盹的功夫,他们突然就消失了不见,奴婢找了很久但是没有找到。”小丫头明显是被吓怕了,身体不住地发抖。红药这会儿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跟着小姐一起离开了,哪用受这份苦。   “这么说是跟丢了?”秦致远的脸色平静下来,就连语气也逐渐和缓。   “是。”红药很是委屈。   “算了,熬了一夜你也辛苦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你先去歇一会儿吧。”见此秦致远彻底放缓了语气,甚至还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安丰,带红药去休息吧。”秦致远唤出他的贴身侍卫:“还有,吩咐人别打扰到她。”语气里饱含深意,安丰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主子。”关上房门,一转头秦致远就看见了熟悉的青衫:“属下无能。”   “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走了就走了吧。”还是那副嘶哑的嗓音。   “可是……”那他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吗?   “无妨,我已经找到了,一切还按原计划执行。”片刻后似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光微最近似乎太-安分了些。”   “属下明白。”那位皇子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厢秦致远和神秘人秘密汇合,还不知自己的府里是怎样的慌乱。   “这时辰,就算是朝会也该结束了吧?周管家,你家主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紫菀晒了许久的日头,难免有些不耐烦了:“帝姬可是等了许久了。”   “大人临走前并没有吩咐,或许是与同僚出去游玩了吧。老奴已经派人去找了,还请帝姬稍等片刻。”周管家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擦了擦头上急出来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回道。   他是帝姬特意派来的,因此秦致远面上对他还算亲厚,府里的事也归他管,可是也仅限于此了,外面的事儿他着实不清楚啊。   “回来了回来了,帝姬,秦大人回来了。”急性子的紫珍早就去门口等着了,远远看见秦致远的身形出现,连忙兴冲冲地小跑了进来。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帝姬已早已等候多时了。”周管家连忙迎过去小声提示秦致远。   秦致远只随意应了一声随即快速步入屋中。   “劳帝姬久等了,臣今日下朝后无事,就随意走了走,没想到帝姬竟然会亲自前来。”秦致远语气中满是惊喜,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但实际上他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毕竟刘子扬的反水太突然了,他之前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已经尽量弥补了,但到底还是晚了些,也不知道刘子扬有没有对安阳帝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大人也请坐吧。事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子扬昨日里犯了腿疾,虽说府医嘱咐了他要好好修养,但他却闲不住,今天又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散散心,结果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说到这里陈清蕖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   “本宫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因此有些担心,听闻他和大人向来亲和,所以本宫想来问问,大人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话,那帝姬怕是白来了,我与子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秦致远面带愧疚:“本来昨日应该见上一见的,只是听说他身子不舒服就没有去,不然我也派些人去四处寻寻?”   “那倒不用了,本宫的私事怎么好麻烦大人,本宫再去别处找找也就是了。”陈清蕖笑着推拒了。   只是心下却有些疑惑,方才她就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药草味,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从药房里带出来的。但现在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股味道是从秦致远的身上传来的,可她进来研究的都是一些毒草,秦致远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难不成他懂医?   “怎么会?老实说我有今天全是帝姬的功劳,这么点儿小事算什么麻烦?”这种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人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安全。   “可是本宫观秦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你如今可是我大凉的人,也算是本宫的朋友,若是有什么我能帮的不妨尽管提。”   “那就先谢谢帝姬了,只不过是以往战场上留下的旧伤犯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帝姬。”就在两人交谈的间隙,候在门外的紫菀突然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来到陈清蕖身边。   “怎么了?”紫菀向来懂事,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插话进来?   紫菀明显很是为难,看了一眼秦致远,最终还是格外放轻了声音附耳说道:“奴婢刚听到的消息,周家小姐连同身旁的两个丫头也不见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若是方才她还有些担忧刘子扬的安危,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己的担心都白费了。这刘公子这事儿做的未免太不地道了,这时候打帝姬的脸,简直是个白眼儿狼。   “出了什么事吗?”见陈清蕖脸色有异,秦致远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本宫想大概本宫已经知道子扬去哪儿了。”所以他这是和真爱远走高飞了?那纸条的问题又怎么解释,他是已经确定了还是只是自己的猜测?   “好了,叨扰大人这么久本宫也该告辞了。”还不知道外边现在怎么传,不过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尤其是严文谨那里,当初他本来就不赞成安阳帝姬保住刘子扬,是安阳帝姬极力劝说加各种保证才勉强同意的。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那臣送帝姬。”   ……   果然出事了!   看着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赵奉孝严文谨就觉得尴尬,他们虽然年少相识他的性子严文谨也了解,可是如今毕竟年纪大了,还是遇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奉孝,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呀?”见都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赵奉孝还在哭诉一些有的没的,严文谨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赵奉孝终于收住了:“还不是那刘子扬,当初明明您向我保证过绝不会出事的。”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难不成他做了什么?”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很安分啊,甚至几月前还在修坝时做了不少实事。   “做了什么?”赵奉孝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咱俩多年交情我也不瞒你,周家来人了,我那小儿未过门儿的媳妇今早上被下人发现不见了。”   周婉玥不见了!那个女孩子严文谨见过,胆子的确是比平日里那些世家女子大一些,但绝对是个知礼的人,虽说赵文瑄没了,但赵家绝不可能亏待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听说公主府里那位也不见了,准是他干的,当初他可就这么干过。你说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你说,刘子扬也失踪了?”严文谨面带惊讶,早朝后他就忙着同各部商量招待各国来使的事,外边的事他的确不清楚。   “可不吗?一大早安阳帝姬就派人到处,虽然说他只是出去散心,但真要是散心还用得着去找?可见不过是借口罢了。”   这样说的话的确是有问题,严文谨不由对安阳帝姬产生了些许不满,当初她想要保下刘子扬的时候他就不同意,是她百般保证不会出事他才勉强同意的。可是现在呢?   “行了这事儿你先别管了,容我先去公主府探探再做决定。”严文谨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如今陛下寿辰在即,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你放心,这我明白,本来就是家丑,除了你我再没跟其他人说过。府里的下人我也吩咐过了,绝不会出问题,周家也是明白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帝姬,这刘公子真是太过分了……”紫珍是伺候陈清蕖的丫头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平时大家都愿意宠着她,养成了她口不择言的性子。紫菀听着紫珍叨叨了一路,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赶紧打断了她,没看见帝姬的脸色很不好吗?   “周家小姐的事儿你是打哪听来的?”这是陈清蕖目前最想不通的事,按理说这种事周家应该藏着掖着,怎么这么容易就让紫珍知道了?   “奴婢同周家夫人跟前的一个丫头是同乡,是她偷偷透露给奴婢的。”经过紫菀的警告紫珍果然收敛了许多。   若是周夫人跟前的人,那更不会轻易把这种事说出来才对,很明显是有心人有意想告诉她。这算什么,挑衅吗?   “帝姬,光微公子身边的莫雨来了。”前些日子光微推掉了一切事情说要安心养病,之后就真的深居简出。要不是今日这么一出陈清蕖几乎都快要忘记他了。   “让他进来。”   得到应允后莫雨恭敬地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奴见过帝姬。公子这些日子病情仍时有反复,府医说还要再养些日子。但是公子的意思是总在公主府中怕是不好。又听说灵山寺香火灵验,因此想要去修养一段日子,特派奴来问问帝姬的意思。”   最近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想着出去?   “他最近一直都待在公主府,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吗?”这莫雨是莫云去了后,陈清蕖又派过去的人,还是为了看着他,也能起到一个传递消息的作用。   “既然他想去那就让他去吧,你也亲自跟着去,明白?”   “帝姬放心,奴记住了。”莫雨点头。   “帝姬,太傅大人来了。”小侍小心翼翼地说道,屋中的气氛很是压抑,小侍大气也不敢出,但还是坚持说道:“而且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她就知道会这样,随意摆摆手:”去吧。”   严文谨看起来明显是气急了,脸上长挂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章冰块脸,又冷又硬:“臣拜见帝姬。”   说完也不待陈清蕖开口,直接直起身:“臣现在只想知道,府中的刘公子,此刻在哪里?”   “其实,本宫也不知道。”陈清蕖也很无奈,她也不知道刘子扬会去哪儿,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但是都没有。   “不知道?”严文谨的语气突然加重:“当初的话帝姬可还记得?算了这些都可以先不提,如今陛下的寿辰马上就到了,各国使臣也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帝姬有没有想过突然出了这种事让我国的颜面何存?”   “是本宫疏忽了。”陈清蕖果断认错,这事儿的确怪她:“那太傅的意思呢?”   “还能怎么样,找!”而且必须要找到,无论两人中的哪一个,哪怕找到一个也行。   “帝姬,小李公公来了。”小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今日前来拜访的客人怎么这么多?以往也没见过啊。   两人相视一眼,小李公公是陈连钰的贴身太监刘公公亲自培养的接班人,若无大事必定不会亲自离宫,陈连钰出事了!   “快传!”   “李公公,发生什么事了?”连一向冷静的严文谨脸上也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慌。   “是陛下,陛下突然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不是很长,下一章男主就要正式出场了哟 ☆、第二十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说。”陈清蕖迫不及待地询问李公公。   陈连钰向来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昏过去?更何况太医院的太医每日申时都会进行例行检查,昨日至现在也才不到一天的功夫而已。   “奴,奴也不知道,方才陛下下朝之后觉着天气太热,就用了一只冰碗,结果才吃到一半就突然昏了过去。”李公公脸色极其难看:“都是奴的错,让陛下一个人留在大殿,这才出了这档子事儿。”   当时陛下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说是要一个人静静,师傅今日恰巧有事不在,他初次侍奉陛下不敢违抗只得出去了,结果陛下就在这会儿出了事,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太医怎么说?”陈清蕖知道这会儿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并没有为难他。   “起初太医说只是简单的暑热,可是用了各种法子都没能让陛下醒过来。”李公公到底年轻,眼里含泪几乎就要落下来。   严文谨闻此一惊,上辈子陈连钰的死亡留给他的影响太深了,几乎是第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毒。   可是上辈子并没有出现这个事情啊,陛下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只除了最后……难不成是他和楚国邦的改变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提前下手了吗?   “太傅大人。”陈清蕖叫醒了似乎在发呆的严文谨:“当务之急,还是先随本宫进宫看看陛下的情况吧。”   说完又转向紫珍:“紫珍,你派人去将军府通知楚将军加强皇宫的守卫。”   吩咐完之后陈清蕖直接纵马奔赴皇宫,严文谨也紧随其后,只留下不懂骑射的李公公暗自着急。   皇宫,陈连钰居住的紫宸宫中,气氛极其紧张。外间一众太医正聚集在一起急切地交谈。   “安太医,您见识最广,可知陛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安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也是众人之中资历最老的。众太医方才都已经为陈连钰诊过了,只是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询问他。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安太医却只摇了摇头。他年轻时四处游历,不只凉国,其他国家也被他走了个遍,各种各样的奇异病例他见过不少,但如今陛下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没有见过。   “陛下如今怎么样了?”严文谨一进来就看见一众太医聚集在一起,便知事情可能可能不怎么好,但仍是极力抑制住了狂跳的心脏耐心询问。   众太医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说话,甚至在见到随后紧接着进来的陈清蕖之后更是默契地低下了头,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回帝姬,太傅,从脉象来看,陛下的确是暑热之症……”最后还是安太医站出来回话,只是看着严文谨似要杀人般的眼神,临时又转了个弯:“不过就老臣多年的经验来看,陛下应当是……中了毒。”   果然如此!严文谨眼前一黑,若是如此,那他重来的意义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把曾经的痛苦再经历一遍吗?   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陈清蕖此刻已经走到了圆桌旁,桌上摆着的正是陈连钰之前用的那只冰碗。陈清蕖弯腰身体微微前倾,一股诡异的甜稠味传来,引得陈清蕖不由得皱眉。   随即走入内间,内殿中龙床上陈连钰只有小小的一团,双眼紧闭面色潮红,看起来与平日无异,只是脸上却再没有平时的灵活和俏皮。   刘公公跪在床边,稍显颤抖的双手仔细地用绢帕一遍遍的擦去陈连钰额头上的汗珠,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我来吧。”陈清蕖在一旁坐下,接替了刘公公的活。   “对了水有些热了,你再去换一盆凉的来。”陈清蕖对站立一旁的刘公公说道。   见他离开陈清蕖快速地动手检查陈连钰的身体,明明体温偏高但心跳却已经极其微弱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再加上之前冰碗中散发的味道,陈清蕖已经基本确认是假死草的功效所致了。   顾名思义,服用之后生命特征会逐渐消失,最终如同死人一般,但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使用某些特殊手段便可再次醒来。很久远的以前,在她还是个小公主的时候,她的那位父皇就是凭借这种手段在敌军占领的时候蒙混过去的。   可是如今症状上有些差异,不单单只是假死的效果,而是剧-毒。因为她也闻到了陈连钰身上生命药水残留的味道,她研制的这种药水只有一种效果,那就是抑制毒素的蔓延。   片刻刘公公端着一盆凉水进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消息:“帝姬,楚将军来了,正在外殿。您看……”   “知道了。”最后看了陈连钰一眼,陈清蕖起身离开了。   楚国邦的面色不可谓不难看,他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还是被得手了,而且这次还是明显的剧-毒,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臣听说帝姬府中的某人不见了,帝姬不去找,怎么来了这里?”见陈清蕖出来,楚国邦阴阳怪气地问道。别怪他怀疑她,要知道她可是有前科的。   “陛下是本宫的亲弟弟,他病了本宫自然要好好照顾他。”这楚国邦今天火气是不是太大了些?   “照顾,怎么照顾?照顾成现在这样吗?”楚国邦却像是被激怒了般,嫌弃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咳,楚将军,这可是帝姬,陛下的亲姐姐,你逾矩了。”见陈清蕖眼神越来越怪严文谨连忙打断了楚国邦。他性子直接,严文谨还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现在最关键的是陛下的病情,方才臣与安太医商量过了,陛下如今的模样极有可能是中-毒。但问题是他看不出来是什么毒?”冷静下来之后,严文谨的脑子就开始快速运转起来,悔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一群废物!”楚国邦皱眉,全然不管那些太医难堪的脸色。   “别急,安太医虽然不能,但他向臣推荐了他的一位好友,据他说,此人在医道方面极有造诣。”这也是让严文谨快速清醒过来的一个重要原因。虽然不知上辈子为何安太医没有提起,但此刻事态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请啊!”楚国邦也是一喜。   “先不急,有一件事我得提前说清楚。安太医说他这位好友幼年遭逢家变。因此,性子有些孤傲,不太喜欢说话,而且他双腿不良于行……”   “不过臣认为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他是有真本事的。”   “好,就这么办!”陈清蕖一锤定音,时间紧急她能力不足,也只能暂时希望那人可以做到,不过:“此刻那人在何处?“   “恰好,今日他正在安太医的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有罪,计划失误,男主要下一章才能出场,这次绝对是真的,看我真诚的小眼神(●?●) ☆、第二十一章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好友?”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身影,楚国邦眉头皱得老高。不怪他如此,实在是此人与他想象中的差别太多了。   因为双腿行动不便,他身下一架竹制轮椅,由一个小童推着缓缓前行。一身粗布青衣就和民间普通的走方郎中没什么差别。除此之外,双眼还被一条同色系的缎带遮住,难不成他眼睛也有问题?   “将军莫急,弈云虽然身体不大好,但医术绝对在老臣之上。”一旁的安太医早就料想到他们会如最初的自己一样不相信沈弈云,但事实会让他们相信。   “草民沈弈云,见过帝姬,两位大人。”   原本楚国邦的脸色已经有所缓和,闻此却更难看了。因为这声音实在是难听至极,沙哑不堪,似乎随时就要断气一样。   严文谨也有些忧虑,如今走近了他才看清楚,这人面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又到处都是毛病。如果他真的医术了得为何不先把自己治好呢?   “听说你医术了得,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医好自己?”楚国邦问的正好也是严文谨想知道的。   “将军,你要知道,这高人总是有那么些怪性子的。”见沈弈云不愿回答安太医怕楚国邦发暴脾气连忙低声说道。   “弈云啊,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没有事前说清楚就把你请过来。事情是这样的……”安太医瞥向陈清蕖,见她点头示意才接着说道:“陛下今日突然昏迷不醒,我自诩见多识广,竟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真是惭愧啊!”   “好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既然人来了,那就先去看看陛下吧。”虽然话是对安太医说的,但陈清蕖的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沈弈云的身上。   这人身上散发着各种药草混杂的诡异味道,其中有不少是相克的,但这人虽然身体不大好,但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内殿,见众人进来,刘公公连忙擦擦眼角站了起来静候一旁让出了原本的位置。   小童推着沈弈云向前几步靠近床边,沈弈云伸出右手在床边摸索了片刻无果,楚国邦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时就要爆发。   “本宫来吧。”陈清蕖突然出声,走到床边,将陈连钰的右手从织锦棉被中拿出,放下沈弈云手上。只是拿开时似乎不经意间从他手腕上划过,沈弈云眼角微挑,只是被缎带遮掩无人看见。   几乎是覆上的瞬间沈弈云几乎是瞬间就知道陈连钰是怎么回事了,春风醉,昌国皇室的秘药。   “陛下的确是中了毒。”他收回手缓缓说道。   “可能解?”严文谨和楚国邦几乎是同时出声。   “能。”沈弈云接过小童递来的手帕仔细擦了擦手。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就好,也不在意他显得无理的行为。   “不过,有一味药材很难得。”   “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说,不过一味药罢了,难不成我大凉还拿不出来?”冷静下来,楚国邦终于重拾理智。   “的确没有,事实上,除了我的住所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因为只有他才能种得活:“如果现在去取的话还来得及。”   这下不止楚国邦,严文谨也产生了怀疑,大凉地域辽阔,药材的种类极多,再加上众附属国送来的贡品,这沈弈云怎么就能肯定他大凉一定没有。   “好。”无视了两人不赞成的眼神,陈清蕖出声应下:“不过为了沈大夫的安全,本宫想请楚将军派一队人马保护好沈大夫。”   沈弈云点头:“谢帝姬。”   是夜,离都城半日车程的一处小院,众侍卫尽职尽责地守卫在四周。   “各位大人。”原本跟随在沈弈云身边的小童带着出现:“辛苦了半日各位都辛苦了,我家主人特意吩咐我为各位大人准备了一些吃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勉强能果腹罢了。”   然而并没有人答应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来之前将军可是吩咐了,他们给的所有东西都不要碰。   然而下一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都倒了下去。   灵山寺。   昏黄的灯光下,光微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认真翻阅经书,还时不时地动笔做下记录。片刻后停下,拿起茶壶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五原,去换一壶茶来。”然而平时随叫随到的的五原这次却没有出现,反倒是某人出现了。   “七皇子倒是清闲。”竟然是沈弈云。   “那可不?”光微轻笑:“我是出来养病的,自然不能劳累。”   “我们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步。”沈弈云语气冷淡,一般情况下这就代表他生气了。   “原本是没有,可是如今局势大好,白白放过这么个机会,你会甘心?”光微也见此收回了笑容:“反正呢,路我已经铺好了,现在就是不走也得走。”   “他没死。”沈弈云这回没再回答,反而是换了个话题。   “嗯?”光微转身,由侧身变成了直视沈弈云。   “有人救了他。”说完沈弈云就要转身离开。   “绝不可能!”光微从床上跳下,快速走到沈弈云面前:“春风醉是那老怪物亲自配制改进的,效果你我再清楚不过了,绝不可能出差错。”光微很是肯定。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沈弈云却很平淡:“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现在这步,那就随机应变吧。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擅做主张。”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了?”光微侧身不再阻拦他。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也是,反正无论过程如何,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就是这样,男主他目前眼睛不怎么好使,嗓子也坏了,而且腿也废了。虽然有那么一丢丢惨,但是相信我他会好哒。 最近几天JJ吞我字数,目录显示的比后台的要少好多呢,哭唧唧(╥╯﹏╰╥)所以不是我更得少,我是无辜的。 ☆、第二十二章   夜已深,若是平日陈清蕖肯定早就钻进花房了,可是今日她却只静静地坐在龙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仍旧毫无生气的陈连钰。   她自幼离家,至今对家人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了,因此也就不记得曾经有没有享受过什么亲情。后来涉世未深的她初初被骗了几次之后,才学会了用冷漠武装自己,从那之后再也没能有人走进她,直到她来到了这里。   眼睁睁地看着那么个小小的孩子粘着她,努力逗她开心,他们是一家人。而今,她的家人倒下了,她却无能为力。   “帝姬,帝姬。”紫菀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进来,看见陈清蕖就那么趴在床边上,连忙叫醒了她。   “天亮了?”陈清蕖揉了揉酸疼的双臂,为陈连钰掖了掖被子,又拿起锦帕为他擦了擦脸,这才抬眼望了望床头的沙漏:“都这个时辰了,今日太傅和将军怎么还没到?”   “听说那位沈大夫昨夜连夜赶路,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太傅和将军早早就赶过去了。”紫菀拿起粥:“您先用点儿东西垫垫吧。”   “一会儿再用吧,先去看看沈大夫那儿怎么样了。”陈清蕖却没有接过:“你怎么不叫醒我?”说完就要起身走开。   “奴婢是想叫醒你的,可是太傅大人吩咐奴婢说帝姬这几日也累了,让奴婢不要打扰帝姬。”   “严文谨?”陈清蕖有片刻的顿足:“行了,走吧。”   太医院。   楚国邦焦急地来回走动,速度也越来越快,每次想进去但是都忍住了,继而重复。难得的是这次严文谨不仅没说他,反而也时不时地朝里张望。   “怎么样了?”陈清蕖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安太医还在里边帮衬,不过他们也进去一个多时辰了,应当是差不多了。”严文谨快速迎上来回话,身体直直地挡在陈清蕖面前:“帝姬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吧,否则陛下醒来若是看到了定要心疼了。”   “嗯。”看到他这副殷勤的模样陈清蕖心中大感疑惑,她怎么觉着怎这严文谨今日里似乎对她格外警惕呢?   “老臣见过帝姬,两位大人。”片刻后安太医脸上带笑从里间走出,手中的托盘上赫然是一碗汤药:“药已经熬好了,您们看……”   “本将军亲自来吧。”楚国邦主动接过,随后脚步坚定地匆忙离去。似乎是无意地绕过陈清蕖所在的桌子一侧,大踏步离开。   “帝姬,臣有些事拿不定主意,还请帝姬参考一二。”严文谨叫住了想要紧随的陈清蕖:“是有关各国来使一事。”   “太傅是父皇信重的人,对于太傅,本宫还是信得过的,这件事太傅看着办就好。”说完毅然离开。   紫宸宫,陈连钰的呼吸都已经几不可闻,似乎随时会消失一般。   刘公公小心翼翼地接过楚国邦手中的药碗,将褐色汤药一匙一匙喂进他口中。因为陈连钰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过程中磕磕绊绊难免撒了些出来。隐隐约约地,陈清蕖再次闻到了那股奇怪的甜稠味,其他的她都能认出来,可只有这一种,她始终闻不出来是什么。   “陛下怎么还没醒?”片刻后见陈连钰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楚国邦率先不耐烦了:“姓沈的,这是怎么回事儿,陛下怎么还没醒过来?”   “陛下中-毒颇深,恐怕要到晚上才能醒过来。另外除了服药之外,若能配以针灸,则能好的快。”   “针灸?谁,你吗?”让一个看不见的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将军误会了,弈云只是眼睛受过刺激不能见强光而已,并未失明。”见楚国邦语气轻蔑安太医忙出来打圆场:“一事不烦二主,更何况,弈云的医术在我之上呢,自然是要弈云来。”   “如今陛下昏迷不醒,虽然已经极力隐瞒了,但各国使者后日怕是就要到了,这几日前朝之事恐怕还要劳烦太傅大人了。”陈清蕖直直地看着陈连钰,口中却是朝严文谨说道。   “帝姬请放心。”   两日后。因为陈连钰生辰,四方使者皆来恭贺的缘故,往日里本就热闹的大街今日里更是格外的喜庆。   正街上华盖林立,车撵一辆接着一辆,尽管有纱幕遮挡,看不清其中人的面容;尽管一旁负责维持秩序的卫兵们面色凶恶行为粗鲁。但这并不能阻挡百姓们的好奇心,甚至一些百姓更是早早地就聚集了起来围观这难得的一幕。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都聚在这儿,真是烦死了。”其中最为华丽的一辆车撵中,有女子小声地向侍女抱怨。   本来今儿天儿就热,在车里面更是憋得慌,本来她见车程还挺快的,想着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结果没想到进了城之后走得愈发慢了,按这速度,等到了凉国驿站,她的妆容都要花了。   “公主别急,咱很快就要到了,还请公主稍微忍耐片刻。”侍女一边小心劝道,一边用沾了凉水的手帕小心为她擦拭。只是天气越来越热,这水也变温了。   “哼。四皇兄呢,他不是说随后就到吗?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到啊,真是会钻空子。”少女乃是昌国皇后嫡幼女顾玲铃,此次因为好奇才跟了出来。   “四皇子应是有些要事要处理,肯定会及时赶来的,公主就放心吧。”侍女只当她是担心劝慰道。   “他能有什么事儿呀?大皇兄是太子,他要是忙我还能理解。可是四皇兄不是刚从边关归来,父皇让他好好休息一段吗,怎么,又有差事了?”自从长大后,两位皇兄相继开府,一家人齐聚的时间越来越少,这让顾玲铃很不满意。   侍女整理衣服的手一顿:“大皇子一个人毕竟不能方方面面都顾及到,,四皇子是大皇子的亲弟弟,如果帮忙分担一些些,还不是能让大皇子多休息一会儿。”   “哼,借口。”虽这么说着,顾玲铃却是没再开口。   “咦,四皇兄,你不是跟在我后边儿来的吗,怎么还比我先到啊?”终于到了驿站的顾玲铃就看到了正在静坐喝茶的昌国四皇子顾流景。   “那可不,本皇子是骑马来的,你是坐马车来的,能一样吗?”顾流景挑眉。   “这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新来的吗?”她记得顾流景身后惯常跟的不是这个人啊。   “属下安丰,见过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还有人记得这个小配角不? ☆、第二十三章   “那四皇兄,你今日下午可有空?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好不好?”顾玲铃也就是随口一问,她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   “能陪玲铃可是我的荣幸,你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可别到时候又嚷嚷着累。”顾流景笑着应下了。   见顾玲铃满意地离开了,顾流景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对安丰说道:“跟着。”   走进为自己安排的房间,顾流景嫌弃地挑了挑眉,挑了一个勉强还算顺眼的凳子坐了下来:“你伤势如何了,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回殿下,只是皮外伤,已经无碍了。”安丰半跪着在地恭敬地回道。   “说吧,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来找本殿?本殿养了你这么久,可不是白养的!”顾流景将喝了一口的茶水重重放下,什么味儿难喝死了。   “回主子,属下知道自己违反了规矩,事后自会自裁谢罪。但这次的确发生了大事,还请主子务必听属下把事情说完。”   “自裁就不必了,既然本殿救了你,就给本殿好好地活着。”看安丰坚定的有眼神,顾流景很是满意:“说吧,什么事儿?”这个孩子是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并亲自培养的,顾流景还是比较看重他的。   “是凉国的皇帝,他已经有些日子没上朝了,据宫中传来的消息,怕是病得不清。最近太医院可是忙得很,甚至还从宫外专门请了一个什么神医,那紫宸宫里日日都是药味。”   “消息可传回去了?”   “尚未。”   “很好!”顾流景嘴角上扬:“你也知道,父皇的身体最近是越来越差了,皇兄这些日子监国可是忙的很,这么件小事就由本殿亲自处理好了。”   紫宸宫的前院,本来这里的建筑摆设历来都是有规制的,但因着先帝对先皇后的喜爱,由着她将这里进行了部分整改,甚至在墙角处还搭了一片葡萄架。   只不过以往相依的两人今日却换成了两个坐着轮椅的人,其中一个正是今日刚刚醒转就急着要出来看看的陈连钰。   他本正是好动的年纪,却因着中-毒的原因昏睡了许久,这一醒来就坐不住了。尤其他还是第一次坐上轮椅,好奇心使然,他不停地四处摆弄着,直到累得出了汗这才停下来。   “这轮椅设计地倒是精巧,跟子扬哥哥比也不差的。”陈连钰晕倒的时间巧,还不知道刘子扬已经失踪的消息。   “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沈弈云符合道。   “朕听安太医说是沈大夫救了朕?沈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了得,还真是少年英才啊。”自从成了皇帝,陈连钰的官方话已经可以说得很顺溜了。   “草民不敢居功。若真说起来还多亏了陛下身边的能人,若非事先为陛下服用了暂缓毒-素发作的药物,怕是就算草民来了也无济于事。”春风醉的效果他再清楚不过了,食之顷刻间必亡,也不知是怎么样的能人才能做到。   “朕就知道,还好有皇姐送给朕的药水,当时朕觉着不对劲儿就赶紧服下了。”陈连钰显得很是兴奋:“皇姐果然厉害。”   “帝姬也会医?”沈弈云惊,他只听说过这位帝姬在战场上英姿飒爽,可从未听说过她还会医的。   “如果久病成医也算的话,那的确是,皇姐幼时身体不好,大约就是那时候学的吧。”陈连钰对此也不是很清楚,关于这些事宫里都是禁止谈论的,他还是听伺候的嬷嬷偶尔提过几句才知道一些。   “陛下。”听说陈连钰醒转了,严文谨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赶了过来:“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快免礼。”见严文谨过来陈连钰连忙坐直了身子,摆出标志性的正经脸:“太傅请坐吧。朕都听说了,这些日子朕身体不适,多亏了太傅和将军,宫中才没出什么大乱子。”   “陛下过奖了,身为人臣,这都是该做的。”说完严文谨转头看向沈弈云:“倒是沈大夫,才是真正地立了大功,陛下该好好奖赏他才是。”   “太傅说得对,沈弈云,你治好了朕,可想要什么赏赐?”这沈弈云医术不错,是难得的人才,如果不是身体不大好的话,陈连钰倒是很想把他留在太医院。   “能见到陛下就已经是草民的荣幸了,草民不求什么赏赐。只是这些年来,对医术颇有些心得。听陛下的意思似乎帝姬也擅长此道,因此草民斗胆想请陛下能同意一个请求,草民想同帝姬讨论一些医术上的疑问。”   安阳帝姬会医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严文谨很是惊讶。   听沈弈云的话似乎她的医术还不错。那当初陛下中毒时为何她没有看出来,或者说那根本就是她的手笔,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陈连钰可不知严文谨的内心纠葛:“这件事朕不能直接答应你,毕竟皇姐是女眷,而你是外男,于理不合。”虽然当初皇姐还上过战场,但他就是不想让他们见面。   陈连钰可是知道自家皇姐最近都钻在花房研究什么药草的,万一他们整日里聊这个,皇姐忽视他了怎么办?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   “不过如果皇姐同意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同意什么?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在说起我了。”陈清蕖笑着走近,将陈连钰的碎发整理好:“以后可要长点儿心,我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帝姬来得正巧,方才沈大夫说想要同帝姬就医术一道探讨一番,陛下觉得男女有别不太妥当。”严文谨突然插话:“臣也觉得不大妥当,帝姬虽跟随柳安先生学习过一段时间,但毕竟时间尚短……”   本来被严文谨打断陈连钰还有些不忿,现在见他站在自己这边又开心起来。只不过明媚的笑容没维持多久就被陈清蕖的话打破了。   “无妨,刚好本宫最近打算复学一遍,若只是探讨一番也无不可。更何况沈大夫的医术高超,本宫也想请教请教。”   其实早在最初见面的时候她就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不过当时情况陈连钰情况危急她就暂时放弃了探究的想法。既然如今陈连钰好了,她正好可以看看这个沈弈云是何方神圣。   上次沈弈云为陈连钰把脉时她借机摸过他的脉,明明他体内存在各种毒素,但他却至今却还好好好的活着。   虽然外表看起来似乎惨兮兮的,但其实那都不是因为身体中的毒素造成的,而是人为所致。   安太医也说了他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之所以以缎带遮蔽只不过是不能接受光照。至于嗓子,不过是被灌了浓郁的辣椒水罢了,双腿也是被人折断的。   再加上他白得不正常的皮肤,陈清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个沈弈云曾经应该被迫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在黑暗的环境中。   她知道有些邪恶的药师会抓一些活人做药人,用他们试验自己的新药,这样的人陈清蕖见得多了,比如沈弈云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点儿长,不看也没啥。 这两天有点卡感情戏。 说实在话,最开始我是有了这个梗之后直接就开始写的,连男女主就是临时抓来当壮丁的。(没错就酱) 后来女主确定了之后,随手找了一个男主就是光微,本来打算让他们日久生情的,但是后来怎么想都觉着他们三观不太合啊,我怎么能乱拉郎配呢?所以就换成了现在这个,也就是沈。(别打我) 但这两天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还是基本上都是配角的戏,主角存在感极弱。(这可是言情啊!!!都不出场怎么谈恋爱) 所以这两天我就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让男女主在一起,想的头发都快掉完了,做梦都梦见被小天使骂,哭唧唧。 就在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划重点了啊!我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在一起是肯定的,但是不会花太多笔墨去描写他们,关键还是要搞事情,虽然可能以我的智商也搞不了大事。(?﹏?) 好了就这样,说完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会儿还有一章,我再去奋斗一会儿。 ☆、第二十四章   太傅府,从来都是风度翩翩守礼有度的严文谨,第一次只随意披了件外袍坐在亭中吹冷风,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怎么了?”接到严府的传信楚国邦连忙赶来,历经两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严文谨这般颓废的模样。   “或许我错了。”严文谨说道:“就在刚才我听见沈弈云的话才知道,原来安阳帝姬竟然是懂医的。尤其,她曾经还是柳安先生的弟子,在山上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不单单是懂,而且很擅长。”   “但是,上辈子直至陛下……,我都没有看见安阳帝姬出过手,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会。何况中间那么长时间,如果她懂医的话,时常和陛下在一起的她为什么没有发现?”   严文谨双眼赤红:“说不定那毒就是她有意下的!压根没有什么人威胁她,只是她想要那个位置而已。”   “可是陛下临终的时候,安阳帝姬的伤心做不了假,她是真的痛苦,这又怎么解释?”楚国邦反问。   “自然是做戏罢了。”严文谨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安阳帝姬绝不能再留在陛下身边,太危险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要去暗杀她吧?”楚国邦急了:“虽然咱俩不大对付,但本将军还是要提醒你。上一次我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成功,但却发现了一个消息,当年先皇后训练的那些女暗卫就在安阳帝姬身边跟着呢。那些人你是见过的,我可不认为能打过她们。”   严文谨却笑了:“谁说我要杀她了,以下犯上可是重罪呢。”   “那你的意思呢?”楚国邦皱眉,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能一劳永逸。   严文谨喝了口茶才又接着说道:“安阳帝姬如今的年纪,若是在民间,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只不过当初先皇后舍不得多留了两年,后来又是守孝耽搁了些日子。如今孝期过既,也该成亲了。”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还找本将军做什么?”楚国邦有些冷淡。   “我希望将军能以大局为重,不要阻止我。”   “本将军早就说过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再说了,本将军如今可是已经有未婚妻的人了。”   “那再好不过了。”   正阳街。   “皇兄,你知道这凉国哪儿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顾玲铃挽着顾流景的手臂,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道:“哦对了,不要衣裳首饰哦。”   “我听说正阳街上有一家书店很是出名,里头的话本很有意思,要不要去看看?”顾流景问。   “当然要去,果然还是四哥你深得我心。大哥就知道送首饰首饰,我那儿都快放不下了。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整日说宠我,哼。”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脸上的得意却暴露了她的小心思,毕竟是被宠坏的孩子。   “那还不都是疼你,别贫嘴了,走吧。”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顾流景率先迈开了腿。   顾流景口中的那家书店名文谨斋,足有三层楼高。不时有穿着学袍的学子和带着面纱的小姐进出,看起来很是热闹。   初一进门顾玲铃的眼神就被一排排的书架吸引到了,但是手却稳稳的拉着顾流景的衣襟不愿放开。这里人太多了,她有些担心。   “好了,我有累了,就在那儿歇着等你。”顾流景指了指靠窗的位置,那里摆放了几张书桌,还有笔墨,供抄写之用:“别担心,一会儿我付账。”   说完转头对着身后的小丫头吩咐:“看好小姐。”   “谢谢四哥。”顾玲铃终于放心地松开走了进去。   见顾玲铃一头扎进了书中,顾流景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间书店。听说这里原先是凉国先皇后的店铺,仙逝后留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安阳帝姬。   这里原先他来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没什么变动。   “思源,万叔呢?”陈清蕖前些日子在这里看到了一本医书,对其中的内容很感兴趣。只是后来才知道那是万叔的珍藏,被自己小孙子无意落在了店里,是不卖的。但她很是喜欢,因此想要借来观摩一番,不过被拒绝了。   “小姐,万叔今日不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见陈清蕖进来,思源眉头皱的老高。他是这店里的跑堂的,不知道陈清蕖的身份。只知道她是想买书,但万叔说了,不管她说什么,两个字就是不卖。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给我带句话就成。我这里恰巧也有一本珍谱,你替我问问你家主人,愿不愿意交换来看。书呢,我就先放在这儿了,愿不愿意可以他见过了再决定。”   “行,您放心,话我一定会带到的。”所以快走吧。   见此次怕是无望了,陈清蕖只得转身离开,只是似乎运气不大好,差点撞上了身后之人,还好她反应快躲开了。   “抱歉。”她立刻后退并致歉,脸色不变地打算离开。   “姑娘客气了,是我的错,看书的时候兴致若是上来了,就喜欢来回走动,倒是不小心冒犯了姑娘。”顾流景却拦住了她。   陈清蕖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有急事,借过。”搭讪的人她见得多了,这种借口真是太老套了。   “四哥四哥,我刚才看见你主动跟那位姑娘说话了耶,跟妹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逛了一下午打算去用美食的顾玲铃恰巧看到了。   “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说了两句话而已。”顾流景很是敷衍。   “哼,我才不信呢。不过你倒真是该成亲了,虽说大哥长你几岁,但是大哥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你却还连个未婚妻都没有。”这件事昌国皇后都不知提了多少遍了,但都被顾流景找借口打发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我的确是该娶个姑娘回去了。”   “四哥,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顾玲铃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是啊。”那可是安阳帝姬呢,凉国一半的兵权都在她手里呢,哪家的公主有她这般荣宠?就连他这个皇子,连养个府卫都怕上头两座大山起疑心。 作者有话要说:  赶榜有点儿急,有bug欢迎指正。 ☆、第二十五章   凉国皇宫。因着当今天子寿宴的缘故,宫中各处张灯结彩比平日里更盛。再加上此次四方来使前来,为了彰显国力,严文谨特意下令什么值钱,什么稀罕就摆什么。   “刘公公,以前父皇在位的时候,这么大的场景也只有整寿的时候才有吧。朕如今年纪还小就搞这么大阵仗合适吗?”   随着时辰的推进,陈连钰却愈发紧张了。以往他作为唯一的皇子,是直接按照接班人的标准来培养的。因此这样的场面见过不少,可那会儿他都是跟在先皇后边儿的,如今他成了陛下,再不会有人挡在他的面前。   “陛下不必担心。”看出了陈连钰的不安,刘公公轻声劝慰:“不仅是您,每任新皇继位的第一次寿宴,按旧例都是要大办的。”   “那便好,太傅和楚师傅呢?”陈连钰最近因为养伤不怎么关心外边的事儿,但这两天严文谨和楚国邦忙的脚不沾地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两人又要处理国事,还要照看他,他真怕他们累出什么好歹来。等这件事完了他一定要给他们几天假期让他们好好歇歇。   “两位大人方才吩咐好所有事宜已经回府了,想是回去更衣了,一会儿正宴的时候定会来的。”   “那就好。对了,皇姐呢,那个救了朕的沈大夫最近还有没有找皇姐?”上次陈清蕖的回答让陈连钰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就直接拒绝了。   看着陈连钰双眼圆瞪明显不忿却面色正经的模样,刘公公忍住了笑意:“陛下就安心吧。那沈大夫是安太医的好友,安太医您还不知道,整日里拉着那位沈大夫探讨疑难杂症就不松手。帝姬近日里又忙得很……”   知道两人没时间见面,陈连钰甚是满意:“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整理一番也该朕出场了,皇姐还没到吗?”   “已经到了,正在正厅等您过去呢。”   “到了?到了你怎么不跟朕说,行了也别整了,走走走快走。”陈连钰听说陈清蕖已经到了迫不及待地去见她。   “皇姐。”陈连钰兴冲冲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佯装生气:“你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朕好了你就不管朕了。”   “是我的错,以后我多陪陪你就是了。”这些日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放松了,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疏忽,而且在出事之后无能为力,还是要靠自己才最保险,所以她最近一直在考虑怎么恢复原来的实力。   “皇姐在这里要先跟你说一句生辰快乐。过了今日你就又长大一岁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   “陛下,帝姬,时辰到了。”刘公公提醒道。今天日子特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最近这些日子天气一直不错,各处的花儿都开了,礼部索性直接就讲宴会地点设在了御花园。   如今虽然夜色昏沉,但因为布置得好,华灯将整个御花园照得很是亮堂。提前赶到的一众官员大都聚在一起闲聊或者赏景,直到一声传唤将他们快速召集起来。   “陛下驾到,帝姬驾到。”   随着司礼监总管的一声传叫,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齐齐行礼。   “众卿家免礼。”陈连钰尽力像往日一般说完这句话,终于放松地坐在了龙椅上。剩下的都是刘公公的事了,他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到宴会结束就好了,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唉,四皇兄你快看,这不就是你那天见到的那位姑娘吗?”   见到陈清蕖顾玲铃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日她在书店里见过的那位,连忙趁着别人不注意的间隙拉了拉顾流景的袖子低声问道。   顺着顾玲铃的视线望过去,是难得盛装打扮的陈清蕖,顾流景点头:“是啊,这可就难办了,毕竟凉国可只有这么一位公主,怎么看都不会轻易让她远嫁啊。”   “什么?”顾玲铃惊,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放低了声调:“四皇兄,你该不会是玩儿真的吧?一见钟情什么的,我告诉你我可不信。”   她这四皇兄顾玲铃再清楚不过了,曾经他出宫办差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舞女,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藏着掖着不让人见,她差点儿就相信那是真爱了。可后来呢,人被六皇兄看上了,还不是说给就给了,她才不相信顾流景会看上只见过一面的安阳帝姬呢。   “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不过玲铃你要知道,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安阳帝姬了,很久以前在战场上我们就已经见过面了,而且不只一次。”   为了不在宫里招人猜忌,顾流景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游历,有次偶然遇见两军交战,凉国的帝姬赫然就在其中,还真是缘分呢。   “四皇兄,你可千万别冲动啊,想清楚了再做决定。”。顾玲铃虽然被宠着,但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如今两国虽然表面言和,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肯定会兵戎相见,万一四皇兄娶了这位安阳帝姬,那以后两国交战四皇兄该如何相处。   顾流景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淡笑,宴会已经开始顾玲铃也不好再问知得作罢。   宴席过半,气氛正是浓烈,顾流景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出席。   “流景见过大凉陛下,陛下万安。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哦,原来是昌国的四殿下,有什么事请说吧。”陈连钰露出标志性微笑。心里却在冷笑,知道不该说还说,呵呵。   “既然如此,那流景就直说了。流景对贵国的帝姬心仪已久。”   四座哗然,甚至有不少人暗暗将目光投向陈清蕖,大戏啊。   “四皇兄!”见势不妙顾玲铃突然起身拉住了顾流景,低声说道:“你别闹了。”又转身对着陈连钰说道:“实在抱歉,陛下,我四皇兄酒量不大好,方才多喝了几杯,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玲铃公主客气了。”陈连钰咬牙切齿。不过是一个他国的客人罢了,竟然敢肖想皇姐,做梦!   顾流景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如果大凉陛下同意的话,流景愿意迎娶帝姬为妻,并且可以做出保证,这辈子只会有帝姬一人。”   “等等。”是摩托的广绍王子,不过如今已经荣升广绍王了:“广绍见过陛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恰巧本王也对帝姬仰慕已久,如果帝姬愿意下嫁与我,整个摩托都是帝姬的。”说完向顾流景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怎么回事?   严文谨和楚国邦对视,他们的确是想着把安阳帝姬嫁出去,但那只是临时起意,还没有做任何安排,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刘公公。”陈连钰微微侧身:怎么办啊?   “景殿下,广绍王,老奴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这件事但凡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帝姬已经有婚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出去玩儿了,我是日渐消瘦的存稿箱。 ☆、第二十六章   “当年先皇后在世时,曾为帝姬订过一门亲事。”知道在座的众人怕是都不了解,刘公公又详细说道:“乃是宋大学士的长子宋明瑜。”   宋明瑜?其他国家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对凉国了解不多,但对一些身份特殊的人还是了解的。既然能让先皇后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那定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可他们的确都没有听过这个人。   就连凉国的部分大臣也是疑惑不解的模样,那宋大学士的长子不是如今刚入翰林的宋明靖吗?听说他已经定下了婚约,对象可不是帝姬啊,这又是闹哪出?   甚至陈连钰也懵了,皇姐有婚约,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还有那个什么宋明瑜,既然是宋成道的儿子,那他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刘公公说得没错。”被点到名的宋大学士突然站起:“犬子明瑜的确是同帝姬有婚约,这事儿是还先皇定下的。只是当时帝姬还年幼,明瑜又要在外游学便耽搁了。”   短暂解释过后,宋大学士将目光转向了陈连钰:“陛下,此事想来是四殿下和广绍王不知内情,但是为着两国交好才提出来的。不过帝姬既然已同犬子有婚约,还请陛下另外赐下他物以示诚意便罢。”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虽然不知宋明瑜是何人,但眼前关键的还是要打消两人的心思,所以陈连钰就顺着宋大学士的台阶推脱了。   至于婚约的事,虽然他对此很不满意,但那都是家事,不适合在这里提起,再说了他是陛下他说了算。   “既然如此,是流景唐突了,还望陛下,帝姬勿怪。”见事情已到这步田地,顾流景只得放弃,只是:“不知婚约定在了何时,到时候流景是否有幸能前来祝贺?”无视了顾玲铃快抽筋了的眼神,顾流景含笑问道。   虽然他大皇兄对他有所顾忌,不愿他知道太多机密的消息,但宋明瑜这事绝对算不上机密。可他记得他们得到的资料里竟然只有一句话:宋明瑜,内阁大学士宋成道之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原来他只以为是此人不重要或者是什么无能之辈,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只是这样一个人,为何相关信息那么少呢?   “那就不劳四殿下费心了,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宋成道的语话语很是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很冲。   顾流景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看着说完就兀自坐下摆着一张冷脸的宋成道双眼微眯,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   “刘公公,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皇姐真的已经有婚约了吗,朕怎么会不知道?”宴会一结束陈连钰就立刻拉着刘公公问道。皇姐可能要嫁人了,他只剩下一个人了,这可实在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陈清蕖站在一旁嘴唇紧抿,今日烟宴会上顾流景突然来那么一出还真是惊到她了,如果不是后来刘公公开口,她被远嫁出去,那她还怎么保护凉国和陈连钰。   但与此同时她也很肯定记忆中没有婚约这回事,可刘公公和宋大学士明显都知道的样子。   “唉,此事说来话长,本来老奴是打算把这件事烂在心里的,实在是没想到。”刘公公叹了口气。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宋明瑜其实不是宋成道的孩子。当年宋明瑜的母亲孙筱芸性格跳脱,喜欢到处游历,但某次回来时突然哭着向自己的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宋大学士说她有孕了,希望他能帮他保守这个秘密。   宋成道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他不同意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所以他就答应了。后来向自己的恩师提亲娶了孙筱芸为妻,对外声称那是自己的长子,取名明瑜。   当时先皇后刚诞下陈清蕖,因着孩子的关系同孙筱芸走得近了些,两人一见如故,后来先皇后便提出要将陈清蕖许配给宋明瑜,甚至连信物准备好了。孙筱芸知道宋明瑜的身份自然不愿意,但是推辞不过无可奈何,又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宋成道同天家产生嫌隙,最后一冲动竟然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只不过此事的来龙去脉只有宋成道一人清楚,就连先皇后都被瞒在了鼓里,刘公公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不过这点也足够了。   “那昌国的四殿下今日突然提起此事肯定是不怀好意,所以老奴就斗胆做主将此事说了出来。”刘公公跪下请罪:“大学士怕是会心中不满,都是老奴的错。”   “公公起来吧,这件事你做得很不错,朕要赏你。”要不是刘公公,说不定那姓顾的暗藏祸心的就要把皇姐给拐走了。更可恨的是自己当然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好了,天色也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陈清蕖蹲下-身,目光与陈连钰眼神平齐:“这件事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没想到,再说了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所以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觉,嗯?”   看出了陈连钰的不对劲,陈清蕖特意安慰了他一番。   “嗯。”陈连钰点头,随即满怀期待地问道:“那皇姐今晚要留在宫中吗?”   “改日吧,我还有些事要做。”最近一大堆事挤在一起,之前的事都还没有处理呢。   “好吧,那皇姐路上小心。”陈连钰只得小心叮嘱道。   “刘公公,朕是不是很没用啊?明明父皇在位的时候总是忙忙碌碌的,可是如今换了朕,却整日里无事可做,大家都那么忙,只有朕最清闲。”   看着陈清蕖离开的身影,陈连钰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回去休息,而是站在原地同刘公公聊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冷清,不似往日的欢快,他突然觉着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怎么会这么想?老奴是自幼跟着先皇的,别看先皇威严甚重,那都是后来学的,先皇小时候就跟现在的陛下您一样呢。再说了,哪有什么人生来什么都会的?”知道陈连钰心情不好刘公公小心安慰道。   “你说的对,朕以后一定会跟父皇一样的。”陈连钰坚定地说道。他会和父皇一样,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出去玩了,我是又瘦了一圈的存稿箱。 ☆、第二十七章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将军府,宴席散了之后严文谨和楚国邦很默契地选择了再小聚一番。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楚国邦率先问道。   对这昌国的四殿下顾流景也有所耳闻,不是什么脑子不灵通的。既然如此,早在当初言和的时候都没提联姻的事,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   “事出反常必有异,昌国的天,怕是要变了。”严文谨感慨。   昌国现任的皇帝近来身子不大好,怕是随时会去,不出意外的话继位的会是太子,也就是顾流景的嫡亲兄长。   这位可不像现在龙椅上的那位年龄渐老野心也随之消弱了,顾流晟如今正是想大展身手的年纪。今日之事怕是他的挑衅,安阳帝姬手中握着半块虎符,顾流景求娶不明摆着是觊觎凉国吗?若是顾流晟继位了,凉国恐危矣。   “那倒也不一定,昌国皇子众多,顾流晟虽为太子,却不是最受宠的,尤其近来那人身体不好怕是只会对他更加猜忌防备。”明白严文谨的想法,楚国邦却不那么想,顾流晟想要当上皇帝可没那么容易。   “那倒也是,只是还有一事。”严文谨面上的担忧转淡:“若不是今日刘公公提起来,我倒是要忘了那宋明瑜,既然有这么个现成的人选,还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你的意思是选他?虽然明面上倒是说得过去,可是我们对此人心性并不了解,若是他也是个拎不清的,那反倒是白费功夫。”   “这宋明瑜多年来一直跟着辞官的孙太师在外游学,孙太师亲自教导的孙子能差到哪去?再说了,若是嫁得近了,跟现在有何区别,若是远了又担心她出乱子。现在这样倒是挺好。”   “只是宋成道那边怕是会出问题,既然当年他把人送走了而且狠心这么多年不见,怕是根本就忘了这个儿子,如今我们突兀地提出来怕是他会不同意。”   当年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有当事人知道真相,对外宣称的则是宋夫人突发急症不治身亡,孙太师顾念孙子不易亲自接走抚养。这事儿瞒得深,就连这两人也不知道,否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做的。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陛下对帝姬太过依恋,怕是也不会同意这么做。”这一直以来都是严文谨最苦恼的问题,他和楚国邦是上辈子的记忆的,知道安阳帝姬不怀好意。可是陛下不知道啊,在他眼里安阳帝姬是他唯一的亲人,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她。   “不若这样,改日我先去探探陛下的口风再说罢,天色很晚了,我也该告辞了。”这两日两人忙得昏天黑地,这时候也都累了,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驿站,向来脸上带着笑意的顾玲铃第一次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得顾流景有些发怵。   “玲铃,很晚了你该休息了,小心脸色变差哟。”顾流景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四皇兄。”想了很久顾玲铃还是决定开口:“今日在宴会上你究竟为什么要向安阳帝姬提亲,还做出那种决定?你就不怕母后和大皇兄生气吗?”   来之前四皇兄可从来没说过这件事,结果临出发的事后突然有事离开了一阵,今日又在宴会上闹了这么一出,顾玲铃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玲铃,不瞒你说,我虽是临时起意,但那是为了帮大哥才要这么做的。”顾流景试图说服顾玲铃:“那安阳帝姬手中有半块虎符,我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半的凉国,以后大哥扩张版图会轻松得多。”   “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顾玲铃推开了顾流景伸过来想要摸她头顶的手,面色凝重:“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我不希望四皇兄和大皇兄因此生出嫌隙,四皇兄,你懂我的意思吗?”   毕竟是一家人,顾流景的心思顾玲铃多少还是清楚一些的,她知道他的不甘心,所以这些年来她暗中帮了他不少。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两人相争的准备,但绝不是以这种不入流的方式。   “我懂。”顾流景认真地回道。他懂,所以他才不像顾玲铃那样天真。顾流晟的手段他清楚得很,亲兄弟又如何,就连他母后都早早地放弃了他,若他再不靠自己,那剩下的绝对不是他想见到的。   安府,送走了恋恋不舍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安太医,沈弈云收回了脸上的笑意,稍稍洗漱过后熄灭了灯,只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到床上,而是拿起了桌上早已放凉的茶水。   “事情进展地如何了?”   语音落下,一片黑影悄无声息地飘落。   “正如您所料,顾流景在宴会上提出了要求娶安阳帝姬,摩托的广绍王也掺合了一脚,只是最后被凉国以安阳帝姬已有婚约为由拒绝了。”安丰恭恭敬敬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禀报。   “已有婚约,是谁?”凉国会拒绝是沈弈云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方式却同他预料地似乎有些差别。   “是宋成道的长子宋明瑜,可是奴多方打听,并没有打探到此人的具体消息。”安丰有些羞愧,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搜集信息,可是如今却一无所获。   “宋明瑜?”沈弈云逐字读出这个名字,随后吩咐道:“不用管他,顾流晟怕是还不知道他这个亲弟弟做的事吧,消息可以传回去了。”   “是。”想必到那个时候定会非常有意思。   安丰领命退下,沈弈云取下腰上的香囊,拿出一枚和田玉佩,玉上的纹路几乎已被磨平,其下的络子也显得老旧,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经常被把玩所致。   透过月光看见其中光影流转,细看之下竟然是个瑜字。    ☆、第二十八章   尚书房中,陈连钰面无表情地翻动手中的奏折,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陛下。”礼部尚书终于忍不住了,暗暗动了动酸疼的双腿轻声唤道:“老臣的奏折,您看完了吗?”   李大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原本他是不想来的,主要是这事儿是太傅大人亲自找到他提的,他不好直接拒绝。   “嗯。”好半天陈连钰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节,可把李大人给高兴坏了:“那您看,这事儿什么时候办合适?”   “朕不同意。”陈连钰使劲合上奏折咬牙切齿地说道。想让皇姐嫁人,做梦!   啥?接收到陈连钰怒视的目光,李大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早知道陛下可能会不同意,但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李大人暗暗撇了撇嘴,这太傅大人未免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可是陛下,这事儿是先皇后定下的,帝姬如今也到年纪了,委实不能再拖了呀。”尽管心中有诸多不满,但涉及正事李大人还是很靠谱的。   陈连钰心中暗哼一声,既然当年他离开了,那这事儿就算完了,他才不会让皇姐嫁给一个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出来的臭小子呢。   “总之,朕不同意。”朕就是要这么任性怎么的!   “可是陛下,这事儿是在国宴上提出来的,如今已是闹得人尽皆知,如果突然悔婚,怕是不好对昌国解释啊。”涉及大国之间的交往,李大人难免考虑得要全面一些。   “朕政务繁忙,这件事你还是去找太傅吧。”说完陈连钰随手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本书,摆明了不想再多说。   “可是陛下,这件事就是太傅交代给臣的。”李大人也很委屈啊,都是自己的上司,哪个都不能得罪,怎么办?只能让他们自己处理了呗。   严文谨!陈连钰瞪大了双眼,他要生气了。   只不过严文谨可不知道已经有人惦记上了他,他还在为自己的计划暗自窃喜呢。不能让陛下对自己的好感下降,那就让李大人去跟陛下提好了,而自己只需要负责跟宋成道打交道就行。   “宋大人,别来无恙啊。”迈进宋府的客厅,严文谨微微拱手,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严大人可是大忙人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宋成道却不吃他那套,严文谨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这时候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宋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跟你斗嘴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严文谨丝毫不在乎他的冷脸,仍是满面笑容。   “哼,是吗?”宋成道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见此严文谨也就没再绕弯子:“你还真是年纪大了,孩子们的婚事这种大事你怎么都能忘?”   宋成道喝茶的手一顿,他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国宴上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那昌国四殿下跟广绍王突然来那么一出,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宋大人您看,这帝姬跟明瑜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严文谨终于说出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这事儿不过是先皇后当初的一时戏言罢了,谁都没放在心上。昨日不过是为着我大凉,不能轻易让人欺负了才说出来解围的,现在太傅可以把这件事忘了。”宋成道脸色却不怎么好,并没有与皇家结亲的喜悦,反而面带不耐。   “瞧宋大人这话说的,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过了,还有不少是其他国家的使者,如今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这不是戏弄大家嘛,也容易降低我国威信!再说了,明瑜年纪也不小了吧,总该成亲了。”   严文谨苦口婆心地劝道,只是心中不免产生了怀疑,这宋成道也不是那种叽叽歪歪的人啊,这会儿怎么推三阻四的?   “那太傅大人为何早不提玩不提非要在这时候提出这件事?”面对不同于往日显得格外啰啰嗦嗦的严文谨,宋成道心中也不免产生疑惑。他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多话啊。   “那不是忘了吗,昨日那出提醒了我,陛下年纪小不懂这些事,礼部尚书李大人特意委托了我来同宋大人你好好商量商量。”严文谨只能打哈哈带过。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瞒严大人了。”宋成道犹豫了片刻,最终面带忧虑地说道:   “自多年前筱芸过世后,明瑜便被他外祖父亲自接走了。或许是恩师对我的做法不满意,这么些年来从未与我通过信件,也不肯让我去见明瑜。”   严文谨倒是不知道原来两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这个地步,只是却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于是接着劝道:   “这事儿我倒是没听过,可无论如何明瑜都是太师的亲外孙,总是盼着他好的。你要说清楚了还能不让你接回来?”   在严文谨期待的目光下,宋成道无奈地摇了摇头:“多年前恩师带着明瑜四处游历去了。也就是说,现在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就算我想,也得先找到他才行啊。”   “这,不太可能吧。”严文谨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怎么说那都是亲儿子,就算关系不亲近,也不至于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吧。   就在这时,一阵声音由远及近,清楚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老爷老爷,喜讯啊。”是宋府的管家,正朝这边快步走来,脸上带着藏都藏不住地笑意:“大少爷回来了。”   “什么?”声音是严文谨和宋成道同时发出来的,只不过两人的表情却各不相同。   “瞧。”严文谨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容:“这不是就解决了吗?”   而宋成道却是面色冷凝,丝毫没有听到离家多年的儿子突然回来的喜讯时该有的表情。   “宋大人。”严文谨的声音响起,叫醒了突然走神的宋成道:“不去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章做了一点改动,就是刘公公并不清楚全部的经过,不知道宋明瑜不是宋成道的亲儿子。带来的不便还请见谅。 ☆、第二十九章安阳帝姬番外      她是大凉唯一的公主。   她的父亲是大凉的皇帝,她的亲弟弟会是下一任帝王,而各国之中能与大凉对抗的,几乎没有。凭借这些,她的一生都可以平安顺遂喜乐无忧,但是很可惜,她遇到了生命中唯一的变数。   他是因为战争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不同于其他因此而萎靡颓废的人,他的眼中始终带着不灭的星火。于是她把他捡了回去,然后知道了他的名字:光微。光芒虽然微弱但仍旧闪亮。   一开始她并没有格外关注这个捡回来的人,只是随意将他教给了管家来安排。   后来再次相遇是正在修剪花枝的他救了意外落水的阿钰,她陈清蕖虽然身为女子,但也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只是这样的她却也有不擅长的,比如说她不会水。   从此便对那人格外关注起来,因为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仿若脱胎换骨般变了,语言形态都比初见时好了不知多少。但却不是被训练过后剩下的死板,而是经历时间积淀后的沉稳。   那是个很好学的人,陈清蕖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她突然想给这样的人一个机会,之后她特意派了人去教他。他学得很快,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只是与此同时,陈清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更久了,只是都被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躲开了,她现在没有那份心思。   国家安定,四方朝贡,战乱停止后国家开始休养生息。   不需要再上战场,加之皇后的劝说,陈清蕖终于把更多时间放在了学习女孩子必备的技能上。脱掉战袍,她仍然是最出色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一生就会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然后嫁人生子。   可是,灾难发生了!她的母后和父皇突发重病双双过世,她的家顷刻间就乱了。   年纪尚幼的弟弟初登帝位,多少官员仗着自己的功勋不把他当回事儿,尽管先皇早有安排朝堂仍旧一片混乱;本来已经安分的周边各国突然开始频繁动作,妄想借着这个机会吞并凉国。   那是她人生中最为混乱的一段日子,既要安抚年幼便遭逢变故惶恐不安的弟弟,又要同众多各怀心思的官员打交道,还要时刻注意其余各国暗地里的小动作,真的是心力憔悴,甚至还大病一场。   多亏了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无论熬夜到多晚,总有一个人比她更晚。无论那时心情烦躁的她怎样对他冷嘲热讽,他都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尽管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语言上的交流,但她懂他的心。陈清蕖想,她大概爱上他了。   虽然在最开始的确有些手忙脚乱,但幸好,最后一切尘埃落定。没有婚礼,没有祝福,但他们的确是在一起了。   可是好景不长,上天似乎格外看不惯她幸福的样子。她的弟弟,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陈清蕖眼睁睁地看这陈连钰在自己面前闭上眼再也睁不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是昌国皇室的秘药。”那位他请来的青年如是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她成了大凉建国以来唯一的一个女皇,她的目标:昌国。   不惜一切向昌国出兵,甚至在这个过程中牺牲了父皇留下来的两位得力能臣,尽管他们后来关系并不怎么好。   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她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当然更可能是他们故意透露给她听的。   “七皇子,如愿以偿的感觉如何?”   “你说呢?”光微,或者该说顾流旻反问,这时的他张扬而自信,与平日里那个低调内敛总喜欢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的人完全不一样。那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那,那位帝姬,你打算怎么处置?”   “唔。”顾流旻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就要看她了,毕竟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总要好好感谢感谢她。只要她的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原来是他。陈清蕖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都是他做的,他就是昌国那个不受宠的皇子,蓄意接近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身份打垮昌国的各皇子自己上位。甚至更恐怖的是,她父母和弟弟的死,极有可能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你骗我。”她满怀怒气地冲了进去,但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没错。”顾流旻很痛快地承认了,眼神中再没有往日的情意:“怕也只有凉国这样的地方,才能养出你这般天真的人了吧。”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要花不少功夫呢,结果轻轻松松就成功了。   国不国,家不家,世界之大竟没有她的一丝容身之地,陈清蕖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再度睁眼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多年前,房里的摆设丝毫未变,那是她当年一件件亲手摆上去的。   但是仔细一看,她发现自己明明就躺在床上,那她自己为何能看见自己呢?她年轻时看过不少才子佳人的话本,这种离魂的情节她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有预感,只要自己走过去,一切就可以重新来过,她可完全以凭借自己对以前的记忆取得先机,那样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可是她的心已经很累了,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那些经历过的事每次回想起来都让她后悔自责,她宁愿自己没有重新来过。   就在这时她看见另一个灵魂出现,似乎想要进去她的身体,但是在看到她后却停了下来驻足不前。   那是个与她截然不同的女孩子,她看得出来。不仅外表看起来强硬,骨子里也绝对是个倔强的。   “我可以把身体让给你。”陈清蕖突然开口说道,无视她带着警惕的犀利目光:“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陈清蕖感觉到自己已经很虚弱了,而且随时可能消散,不过没关系了,说她懦弱也好,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第三十章   “老爷,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见严文谨提出去看看的要求管家连忙拦住了两人,迎着两人不解的目光管家硬着头皮解释道:   “老奴今日出去查账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一窃贼偷了一位公子的香囊被人发现了,便有侠义之士仗义相助,打斗之间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老奴看得很清楚,那的确是大少爷的玉佩。”   “那人呢?”宋成道问,那玉佩相当于是身份的凭证,自出生起就被挂在公子小姐们身上的,宋家每人身上都有一个,包括他自己现在身上就有一块。当年筱芸离开的时候玉佩就在明瑜身上挂着呢,肯定也被带走了。   “老奴怕是认错了不敢直接与公子相认,只是先派了人悄悄跟着,就连忙赶回来报给老爷您了,还请老爷定夺。”   “那派去的人呢,可回来了?”宋成道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急切:“那人身边可还有什么人?”   “小四方才回来了,说是跟到了安太医的府邸,见着那位公子进去就一直没出来过,这才回来禀报的。那位公子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小童,至于其他的,老奴无能,没能探查出来。”   “等等,你说的那人长什么样?”听了半天,严文谨越来越觉得像是一个人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确认一下。   管家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人应当是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由一位小童伺候着。另外双目以缎带覆盖,应当是有眼疾。”   也不怪管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若那真的是宋明瑜,堂堂大学士长子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说出去只怕让人笑话。不光如此,怕是宋成道心里也会不好受。   果然,宋成道面无表情的脸色终于破碎了,只是这次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果是这人的话,那我怕是认识他。”严文谨叹气,这世事还真是巧。前些日子才见过的人,如今发现他竟然可能是老熟人之子。不过关于他为什么隐瞒身份这件事,就该好好研究研究了。   “怎么说?”宋成道狐疑地问。   “那人名沈弈云,是个走方郎中,也是安太医的老朋友。听说这次是受邀前来探讨一些医术上的问题的。”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话,以宋成道的身份自然是知道一些□□,比如说陈连钰中-毒一事。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啊。”严文谨话中有话宋成道却不接他的话茬儿。   “走吧,去看看。”宋成道一锤定音,无论如何那都是筱芸的孩子,他得看着点他。   此刻的安府。回到熟悉的院子,沈弈云终于能静下心来回想方才街上发生的事情。   那人虽说是个窃贼,但放着明晃晃挂在小童腰上的钱袋不拿,却来抢自己身上作装饰用品的香囊,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他有理由怀疑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香囊中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除了那块玉。   “公子。”一直跟在沈弈云身后的小童察觉出了他的心情不怎么好,于是问道:“您没事吧?那人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啊,怎么就撞上了呢?您要是有哪儿不舒服就说,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小童是沈弈云路上买来的,家在小山村,淳朴惯了,不知道今日被撞一事是有预谋的,实际上是为了顺走挂在沈弈云腰间的香囊,还真以为是不小心撞上的。   “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还去请什么?”沈弈云微哂:“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阳太毒,我晒得久了有些晕。你先出去吧,我歇息一会儿就好。”没打算跟他细说,沈弈云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敷衍过去了。   小童不疑有他听话地退下了。   “光微呢?还在灵光寺?”见小童的身影完全消失沈弈云问道。   话声刚落一道人影突然出现:“七皇子昨晚就连夜赶回昌国了,但是临走前留下了一封信给您,说是请您务必打开。”   “放下吧。”沈弈云却没有接过而是吩咐那人离开:“你也退下吧,最近注意些。”   犹豫片刻,沈弈云最终还是打开了,脸色从冷淡变为愤怒最后又归于平静。   好一个顾流旻!沈弈云双手紧握,信纸早已发皱变形最后被大力撕破。直至门被推开的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这才发现手中破烂的信纸。   “公子,原来您在这里呀。”府中的下人知道这是主人请来的贵客,一直毕恭毕敬,只是今日里敲了半晌也没人应这才直接推门进来的,没想到屋中竟然有人。   “太傅大人同宋大学士来了,说是要见见您,您看……”   若是在刚才听说宋成道来了沈弈云必然会很乐意去见见他,但是现在,看了看手中的信纸:   “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吧。”   “可是,两位大人正在客厅等着您呢。”下人也很是为难,两头他们都不敢得罪,但是很明显,一方是朝廷的命官,一面是乡野闲人,孰轻孰重自然清楚得很。   “袁庭,更衣。”袁庭就是一直跟在沈弈云身旁的小童,听到传唤连忙过来,见沈弈云愿意配合下人终于放宽了心。   客厅。   宋成道手中的茶续了一杯又一杯,紧张的神色连来续茶的下人都都看出来了,沈弈云终于现身。   “草民见过两位大人。”面色不卑不亢,似乎真的只是个平头百姓。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身体也不怎么好的沈弈云,加之沙哑难听的嗓音,宋成道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明瑜。”宋成道开口,声音干涩,只是很快被严文谨地干咳打断,宋成道这才想起似乎还没有确认眼前之人的身份,连忙转换话题,只是眼神却一刻也没有从眼前之人身上离开:“我听说你有一块刻着瑜字的玉佩,可是真的?”   “没错,草民的确是有那么一块玉佩,是家母留下的。”说着微微转头,身后的袁庭连忙识趣地拿出。   宋成道一把抓过,仔细看了半天:“没错,是真的。你就是我的长子宋明瑜。”前一句是对严文谨说的,后一句则是对沈弈云说的。   当年孙筱芸离开的时候,他也不过才三四岁,虽然已经能稍稍记事了,但随后肯定会很快就忘了他,所以宋成道特意提醒,他是他的父亲。   沈弈云却没有丝毫反应,与宋成道想的不一样,他还记得他,只是在他的记忆里,宋成道是个抛妻弃子的小人。因此自然不会对眼前之人产生丝毫好感。   “明瑜,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亲儿子。”宋成道只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份,特意提醒他。   “亲儿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亲儿子的?”沈弈云看向他,目光平静,但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严大人,您看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您是不是该暂时回避一下?”看出沈弈云的异常,宋成道决定单独跟他谈谈。   严文谨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你母亲呢,她还好吗?”宋成道决定选一个平和的话题聊聊,没想到沈弈云嘲讽的意味更明显了。   “不久前我刚祭拜过她。”   “怎么可能?”宋成道明显不相信:“她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忧思过度?”   “这件事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现在装什么,既然当初你把她赶了出去,难道就没想过她一个人会难过?”   “这话怎么说?当初明明是她带着你偷偷跑出去的。”说到这儿宋成道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身世?”   沈弈云皱眉,什么意思?他的身世,他不就是宋成道和孙筱芸的孩子吗?   “看来是没有了,其实你不是我的儿子。”宋成道缓缓说道:“我娶她的时候她已经怀着你了,后来她带着你突然离开我还以为是她找到你的父亲了。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但我对她是真心的。”   “也就是说,不是你赶她走的,而是她要自己走的。那我的亲手父亲是谁?”所以说这么多年来,其实他都恨错了人吗?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我也不清楚。”宋成道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她……”   “我记忆中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又不肯好好吃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了。”   果然还是那么倔强,宋成道摇头。   “当年你母亲离开是因为先皇后想要将安阳帝姬许给你,之后她就带着你离开了。今日严文谨来找我也是为了此事,他想让你与安阳帝姬完婚。”   “我知道了”严文谨,他为什么想陈清蕖尽快完婚。那可是凉国的先皇留下来辅佐新帝的,绝对是心腹的存在,他绝不可能和顾流旻是一伙的,否则的话还要他做什么?只是他的做法太难让人理解了。   “你的意思呢?”   “先不说我如今的模样,单我不是你亲生的这点,我就不配。”沈弈云回答的很是轻松。   “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手孩子来看。”宋成道话语坚定,沈弈云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如何了?”见宋成道出来,严文谨连忙问道。   宋成道只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徒留下严文谨站在原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同意还是不同意?   而另一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的陈清蕖还在悠哉游哉地翻书。   “帝姬,您还记得昨日宴会上的事吗?”紫珍换了一壶热茶进来,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嗯,怎么了?”陈清蕖还在研究刘子扬的失踪和留下的关于小心秦致远的事,她还是觉得这事儿蹊跷。   “宫里刚传回来的消息,礼部已经开始准备您的婚事了。”紫珍的声音里带着不满,这事儿帝姬都不知道他们瞎操办个什么劲儿啊,礼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陈清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婚事?我的?”怎么会这么突然,也没有人告诉他,就连陈连钰那儿也没什么消息。   “是啊,礼部尚书李大人已经将奏折递上去了,就等陛下的朱批了。今日严大人更是亲自去了一趟宋府,想必是要和宋大学士商量此事。”   严文谨怎么对她的婚事好像很积极的样子,陈清蕖本来已经打消了对此人的怀疑,但他最近的作为却又让她觉得疑惑,严文谨似乎开始针对自己了。   “只是严大人和宋大人后来却又去了安太医的府邸,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什么,反正最后宋大人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嗯,秦致远最近有什么动静吗?”这件事她可以稍后去宫里详细问问。   紫珍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没有呀,秦侍郎每日里除了上朝就是去演武馆,除此之外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是吗?这么安静,是要有大动作了还是,她想错了?   “收拾一下,进宫。”   尚书房。   早就料到陈连钰会不开心,严文谨只得无奈地先行礼:“陛下。”只期盼陛下不要太过为难他。   谁知陈连钰这次竟然没有发火,反而还很冷静:“爱卿免礼吧。”   “陛下召臣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竟然没提帝姬的事,还真是奇怪呢。   陈连钰满面笑容地问道:“爱卿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吧?多亏了李爱卿提起,朕才想起来朝中和爱卿同龄的官员都已经成亲了,只有爱卿还孤身一人。”   听此严文谨眼皮直跳,他大概已经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只是陈连钰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些年来爱卿为我大凉鞠躬尽瘁,结果到头来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虽说起来好听,但到底对爱卿不公平,朕回想起来只觉得朕心甚愧啊。”   想让皇姐成亲,还是先管管自己吧。自己都还是一个人呢,整天管别人干啥呀?   “陛下。”虽然被堵了回去,但严文谨觉得陛下终于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帝王了,心中甚慰,简直要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思来想去,朕决定为太傅赐下一门婚事。爱卿,你觉得如何?”陈连钰笑着问道。   “陛下,臣不辛苦,为了陛下,为了大凉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怜的严文谨至今还没明白陈连钰是在嘲讽他呢给他添堵呢,还沉浸在自己的徒弟终于出师了的喜悦之中。   “那怎么行,朕已经想好了,爱卿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圣旨朕都已经拟好了。钦天监也算过了,下月就有个好日子,朕给爱卿放几天假,爱卿放心回家成婚去吧。”   “陛下。”严文谨终于反应过来了:“臣的事不急,如今您该操心的是帝姬的婚事。对了,还有一件事您怕是还不知道,宋大学士的长子宋明瑜,已经回来了,而且这个人您也认识。”   陈连钰皱了皱眉没有开口,绝不能让节奏被他带走。   “这人我们都见过的,正是救了您的那位大夫沈弈云。”严文谨说道。   陈连钰瞪大了眼睛:“可他说自己是沈弈云,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严文谨噎了一下,终于不再打马虎眼儿:“陛下,您自己也知道的。无论您再不愿意,再如何拖延,帝姬最后总是要成亲的。尤其这些年来因各种原因耽搁了,但是外人不知道啊,说不定可能会对帝姬的名声有损啊。”   见严文谨认真起来,陈连钰也终于不再打岔:“这事儿,朕还得问问皇姐。” ☆、第三十一章完结篇   尚书房里,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宋成道恭恭敬敬地跪在华贵厚重的地毯上,而一旁是同样被传召而来的沈弈云。   “宋爱卿,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陈连钰紧紧盯着宋成道的面孔,脸色很是难看。   据太傅所说,这沈弈云竟然就是宋成道的长子宋明瑜,也就是和皇姐订下婚约的人。亏他之前还觉得他是个人才,竟然隐瞒身份妄图接近皇姐。   “回陛下,臣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消息,明瑜跟随太师游学不假,只是明瑜对臣有些误会。为了躲臣,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谁想如今见面竟是这般模样。”   说着声音哽咽,眼神浑浊,将一个为了爱子隐忍多年的慈父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咳。”见此陈连钰连忙转移了目光:“那你呢,你既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隐瞒不说?”这话是对沈弈云说的。   “回陛下的话,草民原本是不打算认亲的,只是中间出了点儿意外才与宋大学士偶然相见。”沈弈云不卑不亢说道。   事实上的确如此,若非今日有人搅局,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主动与宋成道相见。因为在他以往的认识中,这人只是一个抛夫弃子的懦夫,他不配当自己的父亲。   “哦,是么?朕倒是好奇得很,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既然早就不打算见面,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简直是开玩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紧接着宋成道将两人相遇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最后还委婉地表示了两父子难得团圆,希望陈连钰能尽快放他们出宫回家团聚的心思。   只不过……   “这么说来倒是玉佩的功劳了。”可是随之陈连钰话题却是一转:“宋爱卿,这父子团聚可是件大事啊,单凭一块玉佩怕是不够。”   “当然了,朕没有其他的意思。”怕宋成道误会陈连钰连忙解释道:“只是太师这些年行踪不定,再没人见过明瑜。若是有心人想利用这一点对爱卿你不利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虽然宋成道已经可以确定这沈弈云就是他的长子宋明瑜,但很明显陈连钰不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他还得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朕的意思是,滴血认亲。”声音里满是不容反抗的意味。   宋成道一惊,没想到陛下竟是要用这个法子,这的确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可是明瑜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件事现在也只有他们父子俩和管家知道,原本他想着轻轻松松就可以圆过去,没想到陛下竟然要来真格的。   果然凡事只要涉及安阳帝姬,陛下就要强势得多。其实他也知道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安阳帝姬轻易嫁人,甚至可能这根本就是个局,别说明瑜不是他亲生的,哪怕就是他亲生的,可能今日他们的血也不能相融。   宋成道心里苦呀,他压根就没有让明瑜娶帝姬的心思,可是陛下不知道啊,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到时候再让陛下认为是他看不起安阳帝姬那就更糟了,万一因此做了些什么,那他这个做臣子的可是无力阻止啊。   谁知这时,沈弈云突然出声了:“既然陛下已经安排得如此周全,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视了宋成道惊慌不安的神情,沈弈云心里很是平静,这种事他再清楚不过了,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陈连钰很是高兴;“刘公公,去吧。”   片刻后,刘公公双手捧着托盘进来,其上赫然是盛着透明液体的一只白玉碗,碗侧覆一白布,两只银针的尖端在光照下波光闪烁。   宋成道心中却是一紧,既然明瑜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倚仗,可他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刘公公那可是陛下的人,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放水。   “陛下还请放心,臣和明瑜……”   “爱卿不必担忧,这事儿朕都想好了,只是私下里进行绝不外传。太医朕也吩咐过了,若是他身份是真的,今日之事绝不会泄露丝毫。”陈连钰一脸“你就放心吧”地表情打断了宋成道的话,语气很是诚恳。   宋成道仍旧难以安心,只是沈弈云已经率先扎破了食指,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滴入碗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晕开。见此宋成道也只能照做,又是一滴落入碗中。   随后,在几人目光注视下,两滴血液缓缓融合到了一起,宋成道长松一口气,还好。   “陛下。”宋成道紧绷的面容终于放松:“多谢陛下关心,结果已经很明确了,明瑜的确是臣的亲手儿子。”   “嗯,看来是朕多虑了。既然如此,朕就不耽搁爱卿父子团聚了,如果没什么事爱卿就请回吧。”与宋成道预计的不同,见此陈连钰丝毫没有再为难他们的样子,反而是很轻易就放他们出宫了。尽管心下不解但生怕陈连钰改变主意,宋成道带着沈弈云很快就出宫了。   “皇姐,他们都走了你快出来吧。”见两人离开,陈连钰连忙转头向身旁喊道,紧接着一道身影走出,赫然是陈清蕖。   只见陈清蕖应了一声后径直拿起了玉碗,仔细端详。   “皇姐就放心吧,这是朕吩咐了刘公公亲自去办的,绝对不可能有假。”见陈清蕖亲自查看以为是她不放心陈连钰连忙解释。   “嗯。”良久,陈清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玉碗,转而笑对陈连钰说道:“谢谢阿钰。”   “那皇姐,婚约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皇姐打算怎么办?”陈连钰先是很开心,只是很快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既然宋明瑜的身份已经确定了,那皇姐难不成就要这样嫁给他了吗?   “既然婚事是由母后做主提出的,那我自然要遵循母后的遗愿。”察觉出了陈连钰的情绪瞬间低落陈清蕖问道:“你不开心?”   “那是自然了!”陈连钰皱眉:“那沈弈云,好吧宋明瑜,他身体都那样了,怎么能配得上皇姐?”基本上又瞎又瘸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宋成道的儿子,也配不上他皇姐。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话,那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可以医好他。”   “但是,皇姐你们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必在意太傅的话,朕是皇帝朕做的了主。”   “没关系的,刚好他精通医理,我们也算是兴趣相投了。”陈清蕖再一次拒绝了陈连钰的建议后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我嫁给他?”   陈连钰耷拉着一张小脸:“皇姐。”   “阿钰,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弟弟我最亲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陈清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   -----   都城近日里最热闹的事有就是当今陛下的长姐安阳帝姬的婚事了。据说这还是当年先皇后亲自定下的,新任的驸马乃是名满都城的宋大学士之子宋明瑜。   为着这喜事,陛下甚至将赋税减免了一成,如今百姓都在谈论这件事呢。   不同于外界的喜庆,作为此次婚事另一方的宋府里气氛却很是诡异。   “明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当初的事,那和这安阳帝姬的婚事……”宋成道有些为难,当年筱芸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躲避这件婚事,谁想到如今回来竟然还是躲不过。   “我知道母亲的想法,可是你看如今的局势,我还拒绝的了吗?”知道宋成道的想法但宋明瑜并不在意:“陛下已经下了旨,届时太傅亲自主婚。您是让我这时候去向陛下坦白身份吗?”   “为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安阳帝姬那边……”就这么欺骗一个女子,宋成道有些不忍。   “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同她说清楚的。”这门亲事,不单单是他,怕是她也不会满意。   而被两人谈论的陈清蕖却好像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像往常一样在翻阅典籍。   “帝姬,您真的答应了这门婚事?”紫珍最先沉不住气出声问道,怎么看那人都配不上自家帝姬嘛。   “没错。”   “帝姬,尚衣局的人到了正在外头候着,是陛下派来为您要量尺寸的,您看……”   见紫珍一脸气愤还要说话紫菀不得不主动出来岔开了话题,这件事她多少知道一些,不该是紫珍能提的,如今她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安心做好自己的事。   “让他们进来吧。”陈清蕖抬起头:“紫珍你去换壶茶。”   看来是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自己还不是担心吗,虽然这么想着但紫珍还是嘟了嘟嘴快速退下了。   无论众人对这件婚事是什么反应,但婚事最终还是如期举行了。   外面的锣鼓喧天丝毫没有打扰到婚房内的安静氛围,事实上早在方才,陈清蕖就不顾众人反对,早早地摘下了盖头随手扔在一旁,又在紫珍的伺候下换下了嫁衣。   没想到成个亲那么累,尽管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但还是累得够呛。   “帝姬。”看着正在食用糕点的陈清蕖,紫珍咽了口口水:“您这样,不太合规矩吧?”虽然她之前没有经历过,但也不知道不该是这么个场景,哪有新娘自己接盖头的?   陈清蕖却并没有回答她的打算:“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她又不是真的打算成亲,自然不打算守什么所谓的规矩。   “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您就叫奴婢的名字。”紫珍只得无奈退下,屋内再次陷入平静。   终于,屋外有人声响起,想必应该是今日的主角宋明瑜了。门被推开,率先走进视线的是竹制的轮椅,果然是他。   因为今天特殊的日子,他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青衣,用来遮蔽眼睛的缎带也取了下来,露出一双黯淡的眸子。   然而尽管就在刚才两人已经结为夫妻 ,此刻却也是落到相对无言的境地。好半晌,宋明瑜率先开口了:   “其实我向帝姬隐瞒了一件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药人吧?”不等他说完陈清蕖就打断了他,出口的话让他不由一惊。   “我不懂帝姬的意思。”宋明瑜声音很是平静,尽管他心里已是波涛汹涌。   “你根本不是去游学了,而是被抓起来了对不对?难道你忘了,滴血认亲?”制止了他想说话的冲动,陈清蕖接着说道:“不用否认,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罢了。”   “帝姬怕是误会了,我的伤势是当初不慎不慎坠马造成的,而不是帝姬口中说的什么药人。”宋明瑜再度解释道。   “你的伤本宫可以帮你治好,而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目的就好。宋公子觉得如何?”   “原来帝姬是这么想的,我知道帝姬怕是对婚事不满意,这正是我想告诉您的。不瞒您说,其实我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说什么都晚了。”   “停。”陈清蕖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本宫已经明白了。”   说完挥了挥手:“你还是不相信本宫,很好,那就让你看个明白。”说完拿出一个瓷瓶,向宋明瑜靠近,他想后退然而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做到的?   “如何?”片刻后,陈清蕖再度开口。   宋明瑜眉头皱的老高:“帝姬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晦涩难听,而是清亮了许多。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能好好谈谈了?”   “当然。”   “很好,说吧。”陈清蕖退回桌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地模样。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但是我的身体不用你操心,我要你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会有章番外,算是一个补充解释。 ☆、第三十二章番外   又是一年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公子,您觉得怎么样?”袁庭看着扶着栏杆步履蹒跚的宋明瑜,语气里满是紧张。虽然帝姬说了只要能站起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毕竟还没能真正好起来,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这不,一不小心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袁庭想伸手去扶,却被宋明瑜阻止了。   “别动,你看着就行了,我自己可以。”说完撑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袁庭只能听话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眼见他走出公主府的大门,来到最近的一处市集。   以往宋明瑜最不喜欢地就是这样热闹的场景,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公子,这地儿太乱了,万一伤到您怎么办?要不咱先回去吧好不好?”但是很显然,袁庭满脸祈求的神色并没有打动宋明瑜。   “如果不愿意跟着你可以先回去。”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自由的感觉了,今天正好是个好机会。   “那,那我还是跟着您吧,但是您可不能在外边待太久。”袁庭尽力劝道:“马上就该用午饭了,帝姬一定会等您的。”   “再说吧。”宋明瑜随口敷衍道,视线早就被其他的事物吸引了。   “沈公子,我家主人有请。”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突然有一陌生男子靠近。   “你认错人了,我家公子姓宋不姓沈。”见有陌生人前来袁庭连忙挡在了宋明瑜的身前,脸上满是警惕。   “袁庭,回来。”仔细观察后宋明瑜叫住了袁庭,对着来人说道:“走吧。”   袁庭本想阻止只可惜没来得及,只能无奈地跟着来人到了一家酒楼。   上了二楼,来人停住了脚步:“我家主子就在里面等您,请吧。”   宋明瑜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果然有人在等他,而且还是个熟人。此时正撑着手臂支着头,半倚在桌子上独自品酒,见到他来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正是如今昌国的王顾流旻。   宋明瑜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做了下来,紧盯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趣?”顾流旻终于放下了酒杯:“好久不见,不过看起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托你的福。”宋明瑜不咸不淡地回道:“身为一国之主,就这么抛下自己的国家只身来到这里,你胆子也是够大的。”   一年前,昌国先帝逝世,本来最有优势的太子被自己的亲弟弟暗算,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助力。另外的几位皇子也不是吃素的的,见有机可乘纷纷陷入了内战中。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倒是让顾流旻捡了便宜,当然这其中凉国的帮助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我一向胆子大得很。好了不说废话了,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履行我们当初的约定。”顾流旻坐直了身子:“虽说你没有完全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但既然我的目的达成了,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告诉你也无妨。”   “这么说来我和宋成道的相认是你刻意安排的?”这一点宋明瑜早就怀疑了,否则他留下的信就无法解释了。   当初顾流旻离开前留下的信件里提到只要宋明瑜同意与安阳帝姬的婚约,顾流旻就可以告诉宋明瑜他苦苦追寻的自己真正的身世。   “没错是我做的,你不会怪我吧?”顾流旻挑眉:“我可是听说凉国的帝姬和驸马伉俪情深,即使驸马身有残疾也不离不弃。还真是感人啊,没想到我当初随随便便做的一件事竟然有这么大功劳。”   “行了,你可以说你的目的了。”不耐烦听这些废话,宋明瑜直接打断了他:“我可没工夫听你说废话。”   “好吧,这件事是老头子临死前亲自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你的亲手父亲……”说到这里顾流旻故意顿了一下:“就是他自己。”   原来如此,宋明瑜闭上了双眼,原来如此!为什么明明自己所在的小山村身在凉国却被昌国的军队找到,为什么下了除自己外一个不留的命令,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他授意的。   他只是为了利用自己的特殊体质来做实验为昌国皇室卖命。更准确的说,是为皇后那一对母子办事。甚至就连他的母亲,那个记忆中温婉慈爱的母亲,怕是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了,不只她自己,她的儿子同样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位父亲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身处皇宫,尽管是皇后的养子但皇后自己有孩子,顾流旻的生活也很是艰难。原本他觉得自己经历过的也不少了,没想到还有更加不堪的。   “够了。”宋明瑜睁开双眼:“府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就不奉陪了,告辞。”   “袁庭。”宋明瑜高声叫道,门外的袁庭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宋明瑜第一次主动伸手扶住了袁庭:“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哎,好。”听到宋明瑜愿意回去了袁庭很是高兴,随即扶着他走了出去。   公主府门口,一小童正站在门口时不时朝外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见到宋明瑜终于回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驸马,您可算回来了,方才帝姬已经回府了,就连陛下也一道来了。”这是宋成道派给伺候宋明瑜的,叫季平,此刻他的声音很是激动。天知道陛下的眼神都快把他射穿了,还好他躲得快。   “嗯,我知道了,走吧。”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陛下一直以来针对他的做法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见到他总要刺他几句,一度让性格单纯的季平以为陛下性格暴虐。   “陛下,帝姬。”见到两人时他们正在花园的凉亭中闲聊,宋明瑜   “嗯,听说你今天出去了,看来你的腿已经好了,皇姐果然厉害。”陈连钰时刻都不忘夸陈清蕖,另外随着见识见长他已经不会在口头上挖苦宋明瑜了:“不过你身体毕竟刚好,还是要多休息。”   看,他多乖,皇姐要是不喜欢他简直没道理嘛。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陈连钰如今的年纪和当初在小山村时喜欢粘着他的那个孩子相仿,都是猫嫌狗厌的年纪。生怕有人从他们喜爱的人那里抢走对他们的关注,小孩子心性罢了。   “那就好,你是男子本来该好好照顾皇姐的,别让皇姐一直为你担心。”   “陛下说的是。”   明明很正经的对话,但是在陈清蕖听来却格外好笑,年纪小的那个表现得跟个大人似的,年长的那个乖乖应下就像个小孩子,可不好笑吗?   “我新寻了个方子感觉很有意思,只是有点儿难理解。一会儿我让人拿给你看看。”陈清蕖出声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自从两人那日说开后,陈清蕖时常跟宋明瑜讨论一些自己的疑惑。他在这方面知道的确实不少,那个人欺骗他利用他对他万般不好,但他的医术却是在自己最初懵懂的时候,他亲自教给他的。   怎么又想起他了,宋明瑜随即放下了这个想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次帝姬怕是又搜出什么稀奇的方子来了,她总是能翻出些不同的东西来。   “好。”宋明瑜点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朕也要听。”陈连钰连忙插嘴,他也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问题。”陈清蕖笑,这孩子,还是这么可爱:“咱们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这样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